冷軒宇看見有機可趁,飛快地用內力將劍鋒往前一推,那劍刃直直的戳進了李名的頭顱,頓時血流如注。

冷軒宇拔出了劍刃,李名的身體直直的倒了下去,眼睛掙得大大的,似乎到最後一刻,都不相信自己會死。冷軒宇沉默著望著他的屍體,冷冷的站在一邊。

暗殺任務已經完成,可冷軒宇卻內心焦躁不已。他不耐煩地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跨上馬離開了移山。

“難道你會因為一個陌生人的話,去懷疑自己的大哥嗎?”冷軒宇不斷地在頭腦中問自己,他煩躁的搖了搖頭,似乎想把腦海裡的這股情緒趕走。

樹林深處,兩個男子望著冷軒宇離開的身影,緩緩走了出來。其中一個男子走到被冷軒宇殺死的屍體面前,在他臉上摸索了一陣,然後猛地撕下一張麵皮,一個枯槁的老者滿臉是血躺在地上,臉上布滿猙獰的慘狀。

“謝謝你了,老頭,保了我一條命。”李名把手放在那個老者的眼睛上,緩緩地將他的雙眼閉上,眼神平靜,看不出絲毫的難過和悲傷:“我打獵養了你十年,你替我賠掉一條命,我們兩清了。”

璟沉默的站在一邊,望著老人的屍體,眼神閃過一絲異樣。

“怎麼,你是不是很好奇,這個老頭怎麼能把冷軒宇打成重傷?”

璟望著他,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李名卻笑著指了指那個老人脖子後的一根不起眼的透明絲線,那絲線輕薄透明,如果不仔細看,很難發現它的存在。

“我就是用這個控制這個老頭的——”李名收起絲線說道:“雖然這家夥是個老不死的,但是在我的控制下,簡單幾招還是沒有問題。”

璟沉默了。這個男子果然和他想的一樣,是個傀儡操縱師。

李名見璟似乎已經明白他的身份,無所謂的笑了笑,他走到一邊,拾起方才老人扔掉的木樁。那木樁帶著絲絲的血跡,觸目驚心。他嘲弄的左右擺弄它,臉上滿是嘲諷和感慨。

“哼,就是這個東西,居然讓我等了十年……”

璟在一旁沉默不語,他望了望這個木樁,又看了看李名,皺著眉頭,面露不解。

李名似乎猜到了他心裡所想,他苦笑了一下,說道:“我想你一定很好奇吧,為什麼我會在這裡生活十年?我的武功雖然不如你,但是要離開這裡,也絕非難事……”

李名示意璟跟著他走,璟會意,跟著李名來到了樹林深處。一路上本來暢通無阻,可是就在李名快要走出樹林的時候,突然間,他的手指像是被什麼東西腐蝕了一般,突然開始腐爛潰敗,他越往前走,那潰爛的速度便越來越快,不一會兒,他的半個手掌都浸泡在了血水和腐肉裡。

璟皺著眉,面容嚴峻的望著他的手掌。

李名苦笑了一下,他掀開衣服,露出結實的胸膛,只見他的心髒處,竟刻著一朵淡藍色的藍色妖姬,藍色的花瓣嬌豔欲滴,彷彿罌粟,帶著噬骨的魔力。

“這便是冷軒漠在我身體裡種下的詛咒。”李名輕輕摩挲那枚藍色妖姬,臉上寒意四起。平靜的瞳仁下,掩藏不住內心的殺氣騰騰,他冷冷的笑著,讓人不寒而慄。

拿起那根木樁,李名突然狠狠地朝自己的胸膛刺了下去,木樁上的血跡流淌到李名的胸膛之上,竟然騰起了一股淡藍色火焰,那火焰炙烤著那朵藍色妖姬,同時也炙烤著李名的身體。

李名的表情沒有絲毫的痛苦,反而滿是快感和興奮。火焰漸漸熄滅,曾經嬌豔欲滴的藍色妖姬已然變的模糊不清,胸口處焦黑的傷口讓璟不禁皺緊了眉,可李名卻絲毫不在意,他滿臉興奮的緩緩走出樹林,渾身沒有任何腐爛的痕跡。

“終於——終於讓我等到這一天了!”李名仰天大笑,解脫的快感讓他渾身上下都滲透的興奮和快樂,這一天,他等了十年,整整十年。

蒼風冷族的血液,是他解除詛咒的唯一方法。冷軒漠讓他獨自一人在這荒山中自生自滅,卻在最後選擇讓冷軒宇來結束他的性命,這個致命錯誤,給了李名一線生機,也給蒼風族帶來了毀滅。

李名的眼裡寫滿了狠毒,他裂開嘴,滿是嘲諷的望著邑城的方向,眼神如冰。

璟回頭望了一眼村子,又望了望那個倒在樹林裡的替死鬼,眉頭緊皺。他望著李名,示意他該上路了。李名卻目光冰冷的望著這個村子,眼神飄忽不定。突然,他從兜裡掏出一個鐵制箭頭,在身邊的石頭上輕輕一劃,飛迸的火星四起,掉落到幹枯的枯草上,霎時間,大火四起。

幹旱少雨的村落,到處都是枯草木樁。大火燃起之後,迅速蔓延,火苗飛竄,不一會,整個村子都彌漫在了大火中,火勢裡時不時的傳來幾聲哭號,可是瞬間就消滅在了火海裡。

李名望著這漫天的大火,眼裡閃爍著興奮和報複的快感。璟的手緊了緊,他望著這漫天大火,如人間地獄般的慘狀,暗暗運足了真氣,他真心想要出手殺了這個男人。可是他猛然想起了穆白的囑託,想起了自己的使命,璟咬緊了嘴唇,努力將胸腔裡的這股怒火壓了下去。

“在這裡生活了十年,今天總算讓這裡有了一點樂趣。”李名殘忍的咧嘴笑道,他望著漫天大火對璟說道:“你聽聽這些慘叫聲,這才是活著感覺。”

璟冷冷的轉過身,朝前走去,在和這個男人多說一句話,他恐怕抑制不住想要一掌要了他的命。

“哼,真是個無趣的家夥。”李名白了璟一眼,跟了上去。身後的火勢越來越大,不一會兒,便吞噬了整個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