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比如,現在的何老師他們吧,來了不到在半個月,就對陶校長提出了好幾條合理化建議。當陶校長和俺就此一條條商量時,俺就沒有好氣,不屑的叩叩他的手機:“除第一條外,你都答應哩?”“嗯!”“什麼嗯?你態度用心一點哩,這是學校教務主任在和你商量教務,你不用假考慮,敷衍塞責。”“嗯,說哩。”

“第一條,根本就是欽差大臣,下車伊始……”

“嗯!”“成立作文小組?這現實哩?這些小學生的水平,暫時還達不到哩。就是成立了,也不過是玩玩兒。還要經費?給錢陪小學生下課後玩兒?不給!”“嗯,俺己答應哩。”“行!你是一個校之長,有簽字權,你狠哩。蘑裡蘑菇的——指某人說話辦事不曉得輕重,沒什麼分寸。”“你不能這樣說哩,人家畢竟是好意。”“好心辦壞事兒的多著哩。”

窮主任呼的從凳子上站起來。

“三個月後他們離開,你來繼續領著玩兒?”“這個?”暫且中止,不扯遠了,特別是這個所謂“讓失學適齡兒童重新走進課堂”提議,我最反感。老實說,受了文明教育也從事授業解惑多年,我豈不明白“人人生而平等,造物者賦予他們若干不可剝奪的權利,其中包括生命權、自由權和追求幸福的權利?

我豈不知道所有的適齡兒童都要接受九年制義務教育法?我豈不清楚破壞中斷和非法抵制適齡兒童上學是犯罪?可這半山寨村就不一樣,不一樣的地方,就要不一樣的對待。比如少數民族,還要實行自治哩?

再說了,這女孩就和男孩不一樣,書讀得越多越找事兒。比如俺二哥那媳婦兒,本是半山寨村土生土長的好女孩,和俺二哥戀愛時百依百順多老實甜蜜哩,後來爹孃和二哥,託關係把她接到北京讀了小書中學。

二哥大學畢業後,帶她一起回到半山寨成親,有了自己的女兒。可是,緊跟著二哥的好日子就到頭哩,她先是抗議二哥把她軟禁在半山寨村裡,不許她下山參加縣職高的考試,然後,在家裡大吵大鬧,說二哥爹孃還有俺一起虐待她,不讓她外出工作就在家裡洗衣做飯打掃清潔生娃,給我們窮家當奴隸,要到鄉縣和地市省裡控告我們云云,鬧得家裡雞飛狗跳,沒個安寧……

陶校長你給說說,她這是怎麼了哩?二哥和爹孃不託關係弄她到北京,不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孝順好媳婦,我的好姐妹哩?其實,那5個小姑娘在校門一叩門,俺就知道了哩。陶校長也明白俺知道,就不說話的看著我。

俺可管不了什麼大局小局,就知道讓這些小姑娘進了校門,一準也會像張花那樣,參加朱燕子那個所謂的作文小組,開始讀書習字。關鍵是,她們的爹孃和祖母外祖母什麼的老人,和我爹孃是多年的好鄉鄰。這樣一來,多年的好鄉鄰不就成了仇敵?

不錯,俺是搞教育的學校教務主任,應當通情明理同情這些小姑娘,有職責為這些失學適年小姑娘們重返校園而努力,可是,俺說句心裡話,俺不願意為此而得罪多年的鄉親鄉鄰。如果她們是到別的小學校,俺不會干涉反而會公開幫助,可在半山寨小學校,一萬個不行哩!”

發洩完罷,教務主任氣哼哼的坐下,頭扭到一邊兒。

然而,畢竟是受組織上教育多年的教務主任,雖然腦袋扭到一邊兒,可腦子裡卻十分清醒:黨紀國法的嚴肅自己是知道的。暗中設定障礙,阻擋適齡失學兒童上學,破壞國家支教工作的嚴重後果,自己承擔不起。

還有,蘇丹幫過自己。

自己原以為大都市的女大學生,都極喜歡這類八卦,用不了多久,師生們便會傳遍,在背後指指點點,竊竊私語,引為笑事兒。可是,自己卻什麼也沒發現,什麼也沒感覺到,說明這批支教師生們的嘴巴很穩,理解力和同情力卓然,值得尊重與信任。

所以,色厲內茬的教務主任,其實此時心裡十分空虛,甚至有點暗怪自己太急了點兒,正思忖著如何體面解套呢,沒想到,俠義的崔大娘自己跳了出來。一直注視著教務主任的蘇丹,看到她的眼捷毛直抖顫,有點為崔大娘擔心。

她知道,作為教務主任有權。

如果硬要藉此解除學校與崔大娘的合同,陶校長也是不便阻擋的。正想著如何對付,窮主任抬起了頭:“俺就說哩,蘇老師知法理,重秩序,怎會輕易同意外人到校內嘰嘰喳喳,原來是你開的門哩?”“對!就是俺開門的哩。”敢做敢為的崔大娘,拍打著自己胸膛。

“蘇老師還勸俺,說二個校領導都說過,嚴禁外人隨便進校來,俺們要保護好國家財產,保證學生們的學習環境和人身安全,俺還呸了她的哩!”明知她是在編造,卻又正希望她說下去的教務主任,真還有點哭笑不得了。

崔大娘就是這樣的人,認準了方向,九頭牛都拉不回。

問題是,她這樣編下去,極可能把蘇丹和她自己纏在裡面,到時,自己就是想不了了之,恐怕也難辦到了。“怎麼呸的哩?”窮主任有氣無力的看著崔大娘,希望她就此打住,自己好插上去合合稀泥:“你怎麼能呸老師哩?錯了以後就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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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是這樣呸的哩。”

崔大娘居然打斷了教務主任,上前二步,像模像樣的鼓起腮幫,用力呸了一聲,口水差點兒濺到了窮主任和蘇丹臉上:“呸!教務主任講了,如遇特殊情況也可以考慮哩。這五個小姑娘都是窮主任的鄉鄰,”“行哩行哩,最後怎麼樣哩?”教務主任不耐煩的搖搖頭。

只得直接遞過了話頭。

“剛才,你說是你開啟的校門?”“當然,是俺開啟的哩。”崔大娘也明白過來了,謙意的笑笑,大包大攬:“學校要處份,就處份俺哩,不關蘇老師的事兒。”窮主任滿意的點頭:“很好,能自己要求處份,說明俊花呀,你正在進步哩。”教務主任由衷的誇道:“有其母必有其女,難怪張花的進步也這麼大哩?”

她是從陶校長嘴裡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