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跟著林秘書進去吃飯的市財政局的人,有五六個,不過這時跟著林秘書出來的只有兩人。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與林秘書一起敬酒的,跟出來的是財政局的李延庭局長和馬宏圖副局長,馬宏圖是孟書記這邊的人,這次市財政局宴請林秘書,就是他拉的線。

留在包廂的狄元良副局長看著林秘書和李延庭、馬宏圖三人出去,直到他們走遠了,才壓低聲音問道:“剛剛那個年輕人是什麼來頭,竟然連林秘書都過去給他敬酒?”

先前林秘書問了紀弘毅是不是三龍市的,如此一尊大神在三龍市,他們肯定要打探清楚情況,就算不能和對方扯上關系,起碼也得小心對待,免得無意中得罪了對方。

他們辛苦大半輩子才坐上這個位子,要是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很可能半輩子的辛苦就會葬送掉。

在他們眼中,三十不到的紀弘毅,自然可以稱為年輕人。

在狄元良旁邊的地中海眼中也露出驚疑之色,搖搖頭說道:“老狄,我們三龍市怎麼有這樣的人物?以林秘書的身份,能讓他主動過去敬酒的,起碼也得是省部級的大員,又或者是市裡的一號和二號。”

他停了一下,又道:“市裡那些衙內我們都熟悉,肯定沒有這人,就算是杜書記的兒子,也沒有這個資格讓林秘書過去,難道是燕京那邊的關系?”

另外一個穿著藍色襯衫,喝得臉色通紅的肥胖中年人皺眉說道:“應該不是吧?我是三龍市的,在這裡生活了幾十年,沒有聽說誰和燕京那邊有關系的。”

他們自然不知道眼中可以通天的衙內,僅僅是水利局一個小處長的兒子。雖然他們的級別和紀弘毅的老子一樣,但財政局和水利局的地位懸殊,他們的權柄可是比水利局的人大多了,就算水利局局長兒女的情況,他們都不甚清楚,更別說下面的小處長。

包廂這邊狐疑的揣摩猜測紀弘毅的身份,林正光已經和李延庭、馬宏圖走到姚烈這邊,紀弘毅見林正光過來,哪敢大咧咧的坐著,急忙站起來迎了過去。

姚烈則是穩穩的坐著,趁著眾人注意力被林正光吸引住,閃電般偷偷的塞了兩塊紅燒肉進口,正好倒黴的被紀藍雨看到,正捂著小嘴噗嗤的笑了出來。

對姚烈來說,就算是孟一山親自過來,也難以讓他有什麼熱情的表現,更別說只是孟一山的秘書。

李姨目光轉回來,見到姚烈如此穩重,不禁更是喜歡這個小夥子,渾然不知姚烈嘴巴還塞著兩塊紅燒肉。

紀藍雨看起來年紀小,其實已經二十一了,比姚烈還大三歲,以前拍過兩次拖,物件都是普通人,毫無意外的被紀弘毅搞黃了,眼看女兒越來越大,李姨還真的心急。

偏偏丈夫疼兒子疼得要命,更讓紀弘毅變本加厲,李姨雖然不喜歡紀弘毅的勢利性格,也拿他沒有辦法。

本來她是要瞞著紀弘毅和紀藍雨出來的,不知怎麼的走漏了風聲,紀弘毅硬是要跟著過來,對比一臉諂媚的紀弘毅,穩如泰山的姚烈自然越發讓李姨覺得滿意。

“來來來,林秘書我先敬你一杯!”

紀弘毅的飛天茅臺一直沒有開啟,不過林秘書自己端著杯酒過來,紀弘毅也只能給自己滿上,顯得無比豪爽的舉起杯子,一口就把足足三兩的五十三度烈酒灌進了喉嚨,看得李姨和紀藍雨眉頭皺起。

紀弘毅立志官場,酒量自然練得不錯,一大杯白酒進肚,臉都不帶紅一下的,讓姚烈有些意外,要不是修練了妖皇訣,說不定姚烈哥的酒量還遠遠比不上他。

林正光笑眯眯的和紀弘毅碰了碰杯,以他現在的身份,很少需要和別人喝同量的酒,或者說很少需要喝酒了,只是小抿了一口,跟著就把目光落在姚烈身上。

李延庭和馬宏圖心中奇怪,本來林秘書親自出來敬酒,應該滿喝一杯,對方隨意才對,要是林秘書都空杯了,他們自然不能留酒的,現在看到林正光才喝了小口,兩人便笑吟吟的各自灌了半杯。

他們捏拿不住紀弘毅的身份,不敢和林正光一樣只喝小口了事,而先前在包廂裡面就喝了不少,現在剛開新場,自然也不會託大的上來就猛灌自己。

姚烈清楚林正光過來喝酒的原因,林正光也清楚姚烈肯定知道自己來的原因,畢竟堂堂一個省委三號秘書,如果不是因為姚烈和孟一山的密切關系,林正光怎麼可能紆尊降貴的過來和紀弘毅喝酒。

雖然林正光只是小喝一口,不過馬宏圖和李延庭都很給面子的喝了半杯,紀弘毅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

馬宏圖和李延庭不認識他這個省財廳的小科員,但紀弘毅肯定認識他們,若是紀弘毅這些科員有機會提幹,很可能就是下去下面的縣局、市局工作,肯定要對下面的局領導有所瞭解的。

官場關系錯綜複雜,不清楚下面局領導的關系的話,對方前來省廳辦事,得罪了對方,說不定就會惹來自己的頂頭上司責怪,紀弘毅經常沒事就琢磨著省財政系的各種關系,剛剛進省財廳就背熟了東省各市局的領導名單。

馬宏圖和李延庭在市財局都是兩三年的老人,正是紀弘毅背熟的名字之一,這次馬宏圖託李延庭的關系找上林正光,便是想趁著省廳領導提升的機會,看能否進一步,從市財局到省財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