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這番打扮,殿下見了,定會喜歡的。”沈嬤嬤嘴裡說著好聽的話,心中卻是擔心得很,生怕太子妃今日身著正紅,只那顏色,就將自家主子壓了下去。

自家主子心氣兒高,若真動了氣,怕是對腹中的胎兒不好。

沈嬤嬤想著,開口想要勸上幾句,可事情還未發生,她又如何好開口。

再說了,自家主子最忌諱的便是自己為人妾室的身份,不能身著正紅,所以平日裡只要是紅色便是碰都不碰,旁人也不敢提及。如今,她縱是心中擔心,可話到嘴邊,卻是不敢開口。

換了身衣裳耽擱了一些時間,等到二人一路去了正院的時候,後院的眾人都已經來了。

沈嬤嬤看著坐在軟榻上,身著一襲正紅色縷金牡丹紋緞裳的郭氏,心中微微一沉。

自家主子打扮的再好,都比這正紅要次上一等,再貴氣,都不過身為太子妃的郭氏。

“妾室”二字,就讓自家主子矮了郭氏一等。

“妹妹來遲了,還請姐姐不要怪罪。”王才人心中雖惱怒,這會兒卻也不想被人看了笑話去。只能裝作平靜,嘴角帶著笑意福了福身子,給郭氏請了安。

“快起來吧,妹妹身子不適,讓人傳個話歇著就是了,哪裡還需一路過來給本宮請安,若是累壞了,本宮可不好和殿下交代。”見著王才人請安,郭氏只笑著說道。

昨個兒晚上因為殿下去了王才人那裡而有的不快卻是消散了許多。

她身為太子正妃,想收拾一個妾氏,有的是法子。

昨晚她不過是讓孫嬤嬤去了太醫院一趟,今個兒流言蜚語就傳了出來。

王才人福薄,擔不起殿下的恩寵,會折了她腹中的孩子。

這樣的流言蜚語,自然是她最樂意見到的,王氏腹中的孩子若是有半分差池,便印證了她是個五福之人。

而她,只是盡了太子妃的本分,還是當著殿下的面兒讓太醫診了脈,無論如何,殿下也不會怪罪到她的身上。

郭氏想著,心中更是舒坦了幾分。

這些日子,她早就看不慣王才人的囂張了,她不是仗著自己的恩寵,不想過來給她請安嗎?

如今,還不是乖乖的過來了。

王才人聽著郭氏的話,卻是一下子湧上一口怒氣來,忍了片刻,才柔聲道:“姐姐哪裡的話,妹妹身子妥當,自然該來給姐姐請安。”

王才人的話音剛落,就聽得一聲嗤笑,韓氏拿帕子掩了掩了嘴角,笑著道:“姐姐這話妹妹可就不明白了,姐姐若是身子妥當,昨晚又何苦巴巴的將殿下請了過去,難不成,昨晚的事情是妹妹聽錯了?”

韓氏這一開口,眾人就記起了昨晚的事情。昨個兒是十五,依著宮中的規矩殿下是該宿在太子妃這裡,可偏偏,王才人卻是以身子不適為由將殿下叫了過去。

昨晚的事情,可是誰都知道,萬萬是抵賴不得的。

韓氏的話音剛落,葛氏便也忍不住道:“可不是,才人若是身子真不舒服,派人來告罪一聲便好安心養著了。太子妃娘娘心善,自是能體諒才人懷孕的苦處的。”

這番話說下來,便是對王才人十足的諷刺了。

她這樣說,不正愈發的說王才人是個福薄之人?

王才人的面色一冷,葛氏不過宮女出身,如今竟敢對她這樣放肆,不過是因著投靠了郭氏。

想著這些,心中便憤恨難耐,恨不得這會兒便撲上去將郭氏撕碎。

她如今礙著郭氏的身份,她又落了下乘,便是想發作,也發作不得。

“好了,王氏你坐下吧。”見著王才人愣在那裡,臉色變了又變,郭氏心中得意,看著王才人道。

王才人壓下心中的恨意,點了點頭,坐了下來。

郭氏將手中的茶盞擱在桌上,才對著王才人道:“今個兒那些個流言蜚語你也不必往心裡去,這宮裡頭人多,最多的便是那些個愛亂嚼舌根的奴才。往後,誰再提此事,本宮定不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