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不知道,皇上中毒,楚昱澤到底是什麼心情。只知道,若無意外,再過幾個月,身邊的躺著的這個人就會登上皇位了。

郭氏白日裡才和秦氏起了爭執,晚上的時候殿下就宿在了秦氏屋裡,早先那些覺著秦氏得罪了郭氏而等著看她笑話的,如今卻滿滿都是羨慕嫉妒,還有那麼一絲說不出來的難受。

殿下對秦氏的恩寵她們若是能得到一分,便也知足了。

正院

孫嬤嬤和殿內伺候的宮女見著自家娘娘生氣,都格外的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將怒火引導自己身上來。

“不過是個知縣之女,殿下真是瞎了眼了!”

郭氏這話才剛出口,孫嬤嬤的臉色便驀地變了:“娘娘慎言!”

孫嬤嬤說著,朝屋裡伺候的宮女使了個眼色,讓她們全都退下了。

“娘娘縱是生氣,也不該說這些個話,若是傳到殿下耳中,可就不好了。”

孫嬤嬤實在是不知,自家娘娘這些日子怎麼就變得這樣心浮氣躁,沉不住氣。

娘娘好歹也在宮中呆了這些年,怎地就連剛進宮時候的那一份兒冷靜都沒了。

娘娘這樣,非但解決不了問題,反而會讓殿下心生厭惡。

聽著孫嬤嬤的話,郭氏臉色也變了變,好半天才重重嘆了口氣,又將話題轉移開來。

“王氏那邊兒,日子可快到了?”

孫嬤嬤聽了,忙回道:“回娘娘的話,再有一個月就臨盆了。奴婢聽說,兩個穩婆都是皇後娘娘親自挑選的,伺候的奴才也做了十足的準備。”

說這話的時候,孫嬤嬤的眼中帶著幾分擔憂,皇後和王才人防備的這樣好,她們是什麼動作都做不了。

太醫又一直都說王才人的胎位穩固,好的很。

倘若真讓她生下個兒子,那日後還不踩在娘娘頭頂上。

孫嬤嬤擔心的,也是郭氏心中不安的。

可如今,她卻什麼都不能做。只能暗暗告訴自己,那清竹苑埋了那厲害的東西,王才人的孩子縱是生下來,多半也養不大。

“這幾日,殿下可讓韓氏伺候過?”郭氏想著,突然開口問道。

“韓氏倒是有福氣,自打那日被殿下傳去書房後,倒是更得寵了些。就是,就是……”孫嬤嬤支支吾吾,猶豫了一下,卻是不敢說了。

“就是什麼?說吧。”郭氏沒好氣看了她一眼,沉聲道。

“就是,有奴才們嚼舌根,說韓氏這麼快就能複寵,可見骨子裡是個狐媚的。”說到最後,孫嬤嬤的聲音低了些。

郭氏拿著茶盞的手微微一頓,眸子裡閃過一抹精光。

“去查,看看這話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聽著郭氏的吩咐,孫嬤嬤忙應了一聲,心中暗暗羞愧,倒是自己疏忽了,沒想到是有人背地裡傳這些個流言蜚語。

韓氏如今是娘娘的人,對韓氏不好,便是對自家娘娘不好。

“去吧。”

“是。”孫嬤嬤福了福身子,就走了出去。

之後一連小半個月,楚昱澤忙著公務,都宿在了書房。

一時間,後院裡拈酸吃醋的事情倒是少了許多,變得平靜下來。

只有秦姝心裡明白,這樣的平靜,怕是維持不了多長時間。

這一日,秦姝才去給太子妃請安,就聽著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就見著一個小太監面色慌亂的從外頭跑了進來。

許是心裡有預感,秦姝驟然渾身都僵住了。

“娘娘,今個兒朝堂上,皇上,皇上吐血,暈過去了!”

饒是郭氏性子向來穩重,聽著這話,也臉色大變。

皇上的身子向來康健,幾個月前還去獵場騎馬狩獵,怎麼突然就在朝堂上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