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對目前的情景,既無奈又不甘,可是她還是必須要為自己的尊嚴和家族的榮譽博回一點面子。

靜默中,她開口道:“郡主無需拘謹,自個兒賞花去吧。”

陳詩霏如蒙大赦一般,拉著沐九歌立馬往一邊去了。

沐九歌對這無數形態各異,絢麗多彩的菊花真沒什麼興致。一邊陪著陳詩霏一邊百無聊賴地東張西望。

宮殿上空的紫色霧氣似乎散開了,沐九歌忽然不確定,剛才自己是不是真的看到了那些紫色霧氣。

她偷偷問小意。

小意沒有正面回答,只提醒道:“你要小心些!”

沐九歌想,這大概又是小意不可插手凡間事的另一個說辭吧!這裡是皇宮,不用她這個刀靈提醒,她自會小心的。

又飲了一會兒茶,就在大家準備告辭各自回府時,殿外有宮女行色匆匆地小跑了進來,來到皇后跟前附耳低聲說了些什麼。

皇后聞言,頓時也變了臉色。她瞪眼問道:“怎麼這麼不小心。”

站在皇后邊上的人,假意走開了些,有些不該知道的,她們自動迴避。

而德貴妃卻也一臉唯恐天下不亂,或者說幸災樂禍的神情,湊了過去,關心道:“喲,這是出了什麼亂子,把你們給緊張的?”

皇后不想說,那個報信的宮女把頭垂得更低了。

德貴妃冷冷一笑,優雅地抬手扶了下發髻,不以為然地道:“唉,我猜呀,是不是毀了紫竹苑裡的什麼稀罕物件了?”

那宮女微微一怔,似乎納悶,才剛剛發生地事情,怎麼就那麼快傳到了這位主子的耳朵了呢?

皇后也納悶,同時危機感也瞬間升級了。她覺得這個女人真不是一丁點兒的可怕,簡直是可怕至極。宮裡發生的事情真是沒有一件逃的過她的耳朵。而且速度快的令人絕望。

沐九歌雖然離得遠些,但她從宮女進來時,她就注意這裡了,加之她耳朵也很靈敏,所以好奇了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皇后娘娘那麼為難。

這時德貴妃嘆了一口氣,媚眼如絲微微一笑,嬌滴滴對報信宮女,道:“愣著做什麼,將那個打碎硯臺的蠢貨杖斃了就是。”

眼波又是一轉,看向皇后,“姐姐覺得,這樣可好!”

報信的宮女也微微抬頭瞄了一眼皇后,躊躇不決,她不知道該不該聽德貴妃的,可是不聽好像等會兒自己是會倒黴的。可聽了,皇后娘娘這邊,自己同樣也要遭罪。唉,她太難了!

皇后笑了笑,“這等小事,妹妹決定便是。”對,就算是大事,她也要在眾人面前說是小事,就因為是小事,才用不著她這個皇后娘娘來處理。

德貴妃自然知道某些人好面子,定要在言語上討些便宜,她才不跟她計較呢,一邊往外走,一邊懶懶地自語道:“這菊花也不過如此,看得令人厭煩。”

皇后娘娘瞪著那麼妖嬈的背影,似乎看出來對方挑釁的意味。她藏在廣袖裡的一雙手捏的快關節錯位了,那個氣呀,實在沒地方可以發洩。可面上依舊要展露出不以為然,嫻雅的淺笑。唉,她也太難了!

片刻,她才轉眼,看見報信來的宮女還站著沒離開。頓時,怒火找到了宣洩口,於是她呵斥道:“還杵著幹什麼?貴妃不是說了嗎?杖斃。”

皇后說完,丟下那些宮妃大臣家眷,一甩衣袖,轉身回了寢殿。

大家面面相覷,誰也沒敢問,連話也沒敢說,對著憤然離去的背影,行禮拜別。

走在出宮的路上,沐九歌問陳詩霏,“紫竹苑是什麼地方,誰住哪兒?”

陳詩霏搖搖頭。

有個好事的夫人湊過來小聲道:“這都不知道,那是前太子蘇墨的別苑。”她說著,小心瞅瞅邊上,又道:“外面傳說皇上與前太子感情甚篤,一直留著別苑定期讓宮人前去打掃,今兒看來,這不是謠傳了。”

陳詩霏附和道:“看不出皇上還是挺重情重義的嘛”。

沐九歌想到的並非如此,她在替那個宮女唏噓。不過一塊硯臺,便這樣丟了命。

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他們口中的情與義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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