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域外天魔第二位祭祀（下）

平朝顏再度回到地面上的時候，她的肩上揹負了一個新的任務，潛行離開北郡的重圍，與死靈院以及影鐮侍者部署在城外的力量回合，準備夜晚的猛襲。至於影鐮侍者，他會繼續在地窟裡操控主導魔災的祭壇。

逃出生天對平朝顏而言不算多難的任務，平朝顏原本便會不少潛行的術法，現在還有了影鐮侍者給她加的buff，穩就一個字，她只說一次。

隱匿身形穿越重重營地，平朝顏在城外的一處樹林深處重新現行，回望北郡城外連營。

“真是冤孽，明明我只想殺君庭公主一個，為何你們也要捲進來呢？”平朝顏似苦又冷地笑著，自言自語，“不過也對，反正我們是敵人，正邪不兩立。”

說完，她又笑了笑，轉身往林間高地上去了。

然而才走不久，平朝顏忽感一陣詭異靈力籠罩，不禁壓低身體，專注感知周圍情況，很快已尋得一縷生人血氣，可僅僅一個人類又怎麼會產生如此怪異的大範圍靈力？再閉目細細，平朝顏竟然察覺出一絲熟悉的意味來。

平朝顏連忙循著血氣的方向快步卻無聲地行進，未幾已行至一處低矮的懸崖邊，順著崖上小路往前走，還有一塊凹進山體的空地，血氣正在下方的空地裡。平朝顏悄悄行至崖邊，偷偷向下窺視，卻見一位軍團士兵赫然跪在一根頂端有浮雕的石柱前，他的盾牌、劍與頭盔，都整齊地擺在旁邊的地上，本人極為虔誠地拜服在地上。

“世人都說，你是最為仁慈善良的神。”他對石柱喃喃地說，“在其他的神都對信徒的痛苦視而不見的時候，唯有你會毫無保留地為他們完成願望，解除痛苦。”

暗中觀察著，平朝顏越看越覺得下方的軍團士兵眼熟，未幾心下一動，猛地回想起，這個人不正是在圍城營地的柵欄前，因家人死在騎士手下，悍然拔劍的壯士麼！

“現在的我，已經沒有選擇了。”軍團士兵說，“我只能向您請求。”

平朝顏不知道他在向哪個神只祈禱，光明神？不像，光明神屬於主流宗教，下面的軍團士兵卻明顯想叛教，而且是一般情況絕對不會去信奉的教派。她試圖搜尋記憶中的異端教派，影鐮侍者原先的灰蛇教派算一個，平朝顏的兩個魔器眷族都從灰蛇教派叛過來的；除此之外，雀羅新宋國靖海城的暗巷臨海小橋上的怪異神像，應該也算一個，除此之外……

她再難想到。

正在這個時候，她聽到了一個極為清晰刺耳的話。

“他們說，對於一切凡人無法消滅，只能忍受的罪惡，你都能賜予凡人力量，讓他們能夠不再憤怒——以罪惡毀滅的方式，作為代價，你會讓凡人作為你的使者，代你行使你的正義。”軍團士兵對著神像訴說。

罪惡……多麼熟悉的詞彙！平朝顏幾乎立刻聯想到了不周山正著力針對的災禍，憎惡伐罪之軍。

莫非……她居然有幸可以一窺《啟劫錄》次劫的真實面目？

“我的神，我乞求您，用岩石覆蓋我的軀殼，剝奪我感受痛苦的力量，如果我無法免除神棄之域的折磨，請至少讓我麻木，不再為之承受內心的煎熬。”軍團士兵低聲對神像吟誦。平朝顏覺得這樣的話幾乎不可能從口語裡產生出來，只可能對著書面念，可她又看不到寫字的地方。

“我的神，我乞求您，用鋼鐵遮蔽我的面目，剝奪我作為人的標誌，如果我無法免除神棄之域的折磨，請至少讓我虛無，不再成為任何惡意與愚蠢的物件。”

“我的神，我乞求你，用黑暗包裹我的心，剝奪我接觸世界的渠道，如果我無法免除神棄之域的折磨，請至少讓我逃避，不再踏入一切您憎惡的領域。”

“我的神，我乞求你，讓我遁入暗影，讓我成為荊棘，讓我化為灰燼。我對罪惡的憤怒，已經讓我不願與之站在同一個太陽下，我要獻祭我自己，把從黑暗中掙脫出來的惡魔，放逐回黑暗。”

“我的神，我乞求你。”

在第四次乞求後，神蹟出現了。

平朝顏眼睜睜地看著軍團士兵籠罩在暗金色的光芒下，他的身體逐漸硬化，成為了岩石一般的材質，而且岩石還在蔓延，一圈又一圈，在平朝顏的目光中，累積，擴張，成型。直到他整個人包裹在了巨大球形的古鏽鎧甲裡，鎖鏈纏繞著他的身體，綁著沉重的石棺，以及一把從虛空中誕生，插在他面前的巨劍。

最後，古鏽鎧甲站了起來，拔出巨劍荷在肩上，轉身離開。

“我的神，我讚美你。”他用沙啞的聲音留下了終結一切的話語。

平朝顏受到了極大的震撼，她僵硬在懸崖上，目送著古鏽鎧甲離開，當她反應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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