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好驚歎的?”水輕仇轉身望向懸浮於天空的焰翅凰女,忍不住又笑了兩聲,“呵,永夜部後裔,現在還剩幾個?如此珍稀,在下當然要親自上門迎接了。”

“永夜部後裔雖說稀少,但也沒到唯一的地步。除本地之外,還有別處也有永夜遺民隱居,怎麼海主不曾上門迎接,單單到了這兒來?難道,還得怪我鳳舞淵動作太快了?”凰時清面無表情,泠然反問。

“哈哈,在下有一問,還請凰姑娘為我解答一二,您到底是從哪裡接受的委託,跑來關心永夜部的事了?”

“我拒絕回答。”凰時清語氣依舊冰冷。

“無論是誰,恐怕對方都沒和凰姑娘說清楚真正的情況啊?”

“你什麼意思?”

“永夜遺民固然稀少,但更稀少也最重要的,其實還真的只是唯一。永夜後裔之內,繼承了古老永夜星學的,其實僅有一人而已。而她,便在河陽城中,我們現在身處的湖心島上。”

“永夜星學?你找她做什麼?為了星骸爭霸?”

“身為正道所謂的魔教,我們得會玩歪門邪道的把戲。”水輕仇怪笑道,“何為歪門邪道的把戲呢?很簡單,跳出規則之外行事。既然星骸爭霸如此事關重大,我們研究一下具體成因,總不為過吧?”

“研究星骸爭霸?正道不會容忍你更改星軌,精靈同樣不會容忍,哪怕別的邪道都無法容忍,而我,更不會。海主,你站在了怎樣一個眾矢之的的位置,心裡應該有點譜?現在正道不圍剿你,無非你的威脅還不足以驚動天聽,假如你再一意孤行,恐怕你的極樂王也當不下去了。”

“靈武七劫,哪個不是眾矢之的?哪個的最終目的,不令天地傾覆?”水輕仇反問,“難不成在凰姑娘眼裡,讓她落在聚魂宗手裡,反倒沒那麼差了?哈哈哈!可不要再過些時日,聚魂宗也和死靈院一樣搞出一場大劫來,到時候,才叫真正的天下側目了。”

“聚魂宗的修士已經死乾淨了,而死掉的人,一向都算得上好人。我所要面對的,只是你而已。”說完,凰時清已然喚出鏡水幻翎刀,橫對下方魔頭。

十分不幸,繼聚魂宗與海魔教之後,曾經也有不少默契的鳳舞淵與水輕仇,也不得已到了必須撕破臉的地步。可事實上,她真的不太想和水輕仇敵對,尤其在林零尚且在對方手中的情況下。

林零的命很重要,而神秘琴女的託付,也挺重要。權衡兩者,凰時清還是選擇林零,至於神秘琴女與永夜後裔,她只能說我很抱歉。

凰時清已經打定主意了,先出手與水輕仇假模假樣交戰一番,再佯裝敗退,至於克蘇拉的信徒一方背後的陰謀,還得等她治癒林零之後再說。

“與我交戰,你以為有勝算?”水輕仇問。

“再加上一個我呢?”

卻聞一聲厚重沙啞的時候,一隻紅鱗巨龍破空而來,止身凰時清斜上方,正是森林與原野之龍。

一龍一凰,並駕齊驅。

“討魔大業,何須計較勝算?”凰時清冷笑一聲。

話語落,三方同抬靈蘊,催動極招,大戰一觸即發。

正在此時,水輕仇所在不遠處的一面斷牆後,卻傳來了一聲悠閒含笑的女子話語:“鳳舞淵的諸位,還是不要再冒險了。以海魔祭司的修為,即使不周山的大能為者出手,都未必討得了好處,更何況你們兩位?”

斷牆後的瑟亞震驚地瞪著雙目,眼睜睜地看著一位紫衣少女緩步從廢墟間通向地下室的樓梯間走出。看見瑟亞,少女不失禮數地朝他欠身行禮,然後徑直走到了空地之上,正處海魔祭司、凰時清、森林與原野之龍雙方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