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別把她當成了替身,若是如此,倒成了她的不幸、你的無情、我的過錯;額。”伊莎貝拉輕聲說道。

“放心,她過完了幸福的一生,而她的後嗣,也作為凡派亨特大公國的統治者,一直延續了下去。”瑞卡德說。

作為坦白身份後的第一個話題,他提到妻子無疑有點違和。但伊莎貝拉再仔細想想,倒也不奇怪,瑞卡德和後來的她一樣,本非以情越理的人,兩人名為主僕,實為世仇,瑞卡德又歷了百年情緣,早有妻室子孫,兩人關係已不可更改,唯獨缺的,只有未訴之衷腸,以及最後的了斷。

如今,該說的,兩人都說了,而他的話,也正好為兩人的孽緣畫下句號。

“你覺得我是伊莎貝拉麼?”她問。

“是。”

“你不覺得我行事很奇怪麼?”

“自由自在,隨心所欲,挺好。看到你能開心,我的心事也了結了。”說完,瑞卡德嘆息一笑,“假如曾經的你也能這樣,又會有多好?”

“謝謝……”伊莎貝拉低下頭去。

恩已了,怨又消,這樣的結局,再圓滿不過了。縱使曾經互相辜負、傷害,到頭來還能為對方的幸福由衷地感到高興,再說一聲珍重,之後,分道揚鑣。

等等,平朝顏,你那麼矯情幹什麼?忽然文青?

忽然意識到思維好像回到一個奇怪的狀況裡,平朝顏警醒了過來,決定換一個思路。

穩!突出一個穩!瑞卡德不愧是穩如防禦塔的男人,無論當間諜還是當大公,還是當不存在的前男友,從來都不急不躁、不卑不亢、不近不遠,不男不女,呸,最後一個刪掉。

“在下想問瑞卡德大人一個問題。”伊莎貝拉又說。

“太子妃殿下何以成了‘在下’?我可當不起。”

“晶暮已經亡了。”

“可納迦許還在。”

“那麼你應該喊我公主殿下。”

“……好,公主殿下。”

“您與吸血鬼的戰爭,真的非要繼續下去不可麼?”

“是吸血鬼向凡派亨特宣戰,而非凡派亨特向吸血鬼宣戰,我們屬於被動應戰。”

“如果我能勸說納迦許與你停戰呢?”伊莎貝拉又問。

“我得考慮我盟友的意見,影鐮侍者你應該已經用一些手段說服了,而霍格恐怕不會輕易接受停止對吸血鬼的戰爭。即使他也同意了,我也得考慮一切會不會只是吸血鬼的緩兵之計。”

“我是納迦許的血裔,我能用自己做擔保,無論血族王國和凡派亨特哪個首先挑起戰端,我都會站在應戰一方,不惜一切代價為之奪取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