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到杜君別不知如何在那麼短的時間內蒐集到的訊息後,秦淵不禁再度陷入了沉思。他一直以為他的混亂本源最多擾亂近處的靈流,可再思索一下,從雀羅到艾斯卡姆,再到煌洲、翡翠境以及奎塔斯,每次他到達一個大陸,當地都會發生變故,導致秩序逐漸瓦解。難道混亂本源已經邪門到因果論武器的地步了麼?

可事情不應該如此,混亂本源給予混亂魔裔了任意調整的力量,混亂魔裔再以此力量滿足情緒與慾望的需要,在途中散播混亂,秦淵本以為這才是正常邏輯鏈。

思考沒有持續很久,瞎想不如做實驗,形而上的命題又難以做實驗,既然如此,他還不如把注意力集中到任務中。他已非從前閒得沒事幹,以幫助一切受壓迫者反抗為樂的人了,牙角港狗頭人為自由發動的革命,他也無力干預。但料想雄性狗頭人們慘遭雌性裸猿玩弄也憋了一肚子火,不然也幹不出在教堂裡綁架貴婦的恐怖主義行徑。

背對戰火喧囂的牙角港,逆著從空路趕回馳援的救兵,一行三人繼續往大陸的深處行去。為了更進一步增加保密程度,遠燻月換上了一襲儒風白衣,頭頂文冠,正是男子裝備,而杜君別在沒有出聲反對的情況下,遭到了遠燻月的抹黑處理,他的臉和手都塗了一層暗粉,看上去整個人好像黑炭一般。此二人在秦淵兩邊站定,當真是邪魅狷狂魔門宗主麾下黑白雙煞,突出一個狗血。

奎塔斯貧瘠的土地導致了農業的萎靡,而農業萎靡的代價大片荒蕪地域的存在,要麼淪為險惡的無人區,要麼長遠路途中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容易發生惡劣刑事案件。

在純潔的兩男一女結伴同行其間,秦淵還為他現在的迷之裝束又創作了一個嶄新的人設,等待著從野蠻進入文明。事實上,當下三人小組的配置顯然與他的新人設有一些衝突,一位衣著如此邪魅的公子怎麼能只帶兩個隨從,用步行趕路呢?不要慌,變相怪傑黑姆萊幫你忙!在秦淵與黑姆萊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意見之後,黑姆萊擴張了體型,變成了一個自帶傘蓋的輪椅,維護了秦淵新身份作為封建統治階級的風雅與格調。

在一個悠閒的午後,三人在荒原上望見了少見的生機。

一群小袋鼠。

為何奎塔斯會有袋鼠?秦淵首先疑惑了起來。

算了,不想到,肯定都是此世設定而已。

那麼自我寬慰著,秦淵從豪華傘蓋輪椅型黑姆萊的掛袋裡掏出了一根長麵包,掰了起來,小袋鼠們一開始還抬起稚嫩的頭,疑惑地盯著三人看了一會兒,當看到食物,它們也悸動了起來,試探地來到三人的旁邊。

秦淵害怕與動物直接接觸回造成對方不安,於是先把一節麵包丟到了地上,小袋鼠們低頭看了會兒,又齊刷刷抬起頭來,對秦淵搖了搖頭。

驚了,這個動物還會搖頭?通靈啊!

那麼想著,秦淵又按照袋鼠個數撕了七塊,一個一個遞到了它們手裡,小袋鼠們抱起麵包啃咬了起來。秦淵看了不禁發笑,轉頭對兩位護法投以歡樂眼神的時候,還彷彿聽到了一聲稚嫩之聲在喊“美味”的幻聽。

再轉過頭,秦淵愛憐地伸手摸了摸離他最近的小袋鼠的腦袋,卻忽感陽光一暗,上方還發出了風箱一般的聲音。

緊接著,杜君別用手肘碰了他一下。

“怎麼了?”秦淵問。

“抬頭。”杜君別說。

“嗯?”

秦淵疑惑抬頭,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卻見一長排正在咀嚼草根的彪形成年雄性大袋鼠站在小袋鼠們身後,結實到嚇人的肌肉鼓鼓囊囊的,還身穿鎧甲,拳頭上是鍊甲拳套,腳上是鐵靴,連尾巴上都裹了一層防護,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秦淵,表情銷魂。

乖乖,感情這是袋鼠人幼崽啊?

一看就知道,老江湖了,不好惹。風沙散去,披甲袋鼠們身後,帳篷和大車組成的遊牧部落,出現在了秦淵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