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什麼,你們還不清楚麼?”格斯特忍俊不禁地對燕飄零苦笑了起來,“非生非死之國,多好的名字,連我都不知道,死靈院的大計能有那麼完美詩意的詮釋。傀儡城、《啟劫錄》,再縝密的陰謀,漏洞與突發狀況都少不了。可嘆意眷顧,你我終究還是走到這一步了。”

“呵……不敢相信,我聽玄武侯的徒弟過他的手下在死靈院與黎明要塞的所見所聞。只為了一個完全上不了檯面的信使,你竟然都能安排出如此恢弘的大戲,你還真是拼得很呀!”燕飄零冷笑回應。

“正義必勝麼,作為反派,我當然要避免給敵人留下可以鑽的空子,比如不要太多話,拖延太長時間。哎呀,你看看我,平時和善慣了,有些錯誤,不想犯還是犯了,你看,要是現在讓你逃了,我怎麼辦?”

格斯特笑了,鳳凰與九尾狐也嘯了。

……

刀光在茂密的森林中躍動穿梭,緊緊跟隨飄忽沉浮的黑光紫影,不斷深入無人的密林深處,直到轉過兩山包夾的谷地拐角,前方豁然開朗,竟然是一片山中潭水,黑光紫影旋過一個大彎在潭邊停下,現身為泰貝莎。

緊隨其後,刀光也現身為秦淵,原以為生死相隔的兩人四目相對,其情其感,有豈是三言兩語可以描述。

“泰貝莎……你……你怎麼……活過來的?我親眼看見你墜下黎明要塞……你……”秦淵難以置信地道。

“現在的我是死靈,你信不信?”泰貝莎似乎笑道。

“既然你了話,那我不信。”

“不要太古板,死靈法術博大精深,不定還真有能讓人完美復活的辦法,又或者,我只是個任人操縱的傀儡。”

“我不信,傀儡可無法做出像你那麼詭異的笑容。”

“真聰明,那麼久不見,你的進境真是突飛猛進,我用盡全力,都差點沒拉開距離,之前你喊我姐姐,現在我卻要喊你哥哥了。所謂修煉呢,段間的超越對段內的進步算是瓶頸,境間的突破對段間的突破又是瓶頸,中三階到上三階比下三階到中三階再比境間的突破,更是瓶頸。哪怕你資聰穎,也一定不能輕忽,免和別家的江郎曇花一樣,以後停滯不前,再沒了指望。”

“境界什麼的,不重要。”

“我見過的人裡,只有裝腔作勢上癮的人和真童會實力不重要。”

“至少在現在,你的生死對我而言是最重要的。你沒死我很開心,但為什麼……會這樣?”

“我在這個時間出現在你面前,你還不懂麼?”

“聽你的意思,你不是僥倖逃生,而是……早有謀劃?”秦淵眼神猛地僵住。

影鐮侍者面對平朝顏追殺的時候連呼的“無奈”,又一次縈繞在他的耳朵裡,發現《啟劫錄》的洞窟裡,聚魂宗邪道擲出的無頭死靈法師屍體,又一次浮現在了他的眼前。如果影鐮侍者和泰貝莎的的生死之爭是演戲,那麼影鐮侍者和骨龍賢者的搏鬥也有可能是演戲,以此類推,神秘洞窟的正魔相殺,詔月森林的分裂死靈院,再到死靈院的陷落,一切,都有可能是演戲。

好一場大戲!好一場大戲!

秦淵再次想到了灰色海岸幽靈遊走的不可名狀之景,再次想到了死而復生的溺死鎮民。全部的全部,只有疑點,沒有證據,哪怕唯一能作為突破口的復生鎮民事件,都完全可以用屬下自行其是為藉口搪塞,更何況和他們表演出來矇騙下的大戲沒有直接關聯。

滴水不漏!幾乎滴水不漏!一個如此規模宏大的行動,如果死靈院兩派全部參與,龐大的組織出現意外疏漏的可能性也很大,可是沒有,秦淵清楚地從烽火希嵐和學院獲悉,死靈院與其叛軍內部都有線人,只是叛軍內部的線人都不知所終了,正統死靈院內部的又沒發現任何異常;如果只有少數幾個陰謀領頭者知道,死靈院正統與叛軍的下層又不免做出背離陰謀的舉動,導致計劃失控,可是也沒有,正統死靈院自我保留得好好的,死靈院叛軍也沒有行為過激,幾乎可以有一股冥冥之中的集體無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