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莊嚴雄壯的列府側門開啟,一個紅綢點綴的大轎由四位敖府僕役抬入了牆內的小院,身披咒袍與紋甲的六位魔武護衛冷冷地站在偏房的屋簷下,看著僕役放下轎子畏縮著低頭等待檢查,寫作家丁讀作雜魚的列府下人趾高氣昂地圍向轎子,步聲點點。

“怎麼那麼晚才送來?”臉上泛著酒紅的護衛隊長不悅地說。

“啊哈,諸位爺,實在是不好意思。”僕役之首謙卑低頭諂媚地笑著,“此女名為五更鏡,乃是瀛洲敗亡大名流離海外的女兒,為海寇劫奪,我家方主事從傭兵處風聞後,立刻派人求購。這不,此女才入府,方主事立刻派侍女為之妝點打扮,然後急急忙忙讓我們送來了。”

“是麼……”護衛隊長不耐煩地『摸』著鼻子,淡淡地說,“說到這個,你家錦娘何時入府啊?”

“額,還請爺多美言幾句,讓鼎司再寬限一些時日……”僕役所說的鼎司乃是煌洲傳統上授予『藥』師的官職,在一些大家族裡也是存在的。

“何必呢?”護衛隊長冷笑,“成天到處求購美女往府裡塞,靡費金銀,有些樣貌之美還未必差於錦娘。還不如把錦娘送進府,然後留著求購的美人自己用的,反正也只是個丫鬟。”

“這這這……”僕役之首尷尬地不知該說什麼,啞巴了好久才說,“我會回報方主事的。”

隨後,護衛隊長也不多言,卻是擺了擺手:“好了,掀開簾子,讓我看看,新送過來的又是何貨『色』。”

“好嘞!”轎邊的列府下人壞笑著掀開轎簾,卻見一位身姿曼妙誘人的美麗黑裙女子斂眉規坐,一言不發,只顧低頭看著貼在膝上的白皙小手之背,下人見她毫無動靜,卻是不屑地罵了句,“切,瀛洲女人出名的風『騷』,裝何正經!”說著,他便往女子的手上抓了一下。

克黑城大族的規矩和古代中國的豪強之家是一樣的,公子老爺玩膩的奴婢侍女往往都會賞賜給手下,以至於有些奴婢侍女從一開始便與下人眉來眼去,然後順理成章地有染。即使是鼎司,玩膩的女人也不少,況且鼎司好『色』卻不藏私,下人們倒也不避諱。

“八格牙路!死啦死啦地!”卻見轎中之女忽然面現怒容,朝『摸』她手的下人大罵,好像一隻炸『毛』的貓。

四周列府之人見了,竟是鬨笑一片,下人更是膽大,又上去『摸』了把,心中想,轎中之女給人『摸』了卻不知忍氣吞聲,反是叫罵,徒洩嬌態引人在意,骨子裡必是個賤貨無疑,樣子卻還真不錯,以後有的玩了。想到這,他卻是笑得更猖狂了幾分。

“好了,別煩了,我還忙著喝酒呢。”在護衛隊長的催促下,下人們終於邊賤笑邊讓開了去路,讓僕役們把轎子往裡搬。

……

列府深處,『藥』師住處之外,黑暗的院落小路涼風習習,巡邏的家丁提著燈籠緩步行走,是不是『揉』著疲憊的眼眶,打著哈欠。

“我被囚禁了一萬年!”

忽然,他遠遠聽到了男人的細聲話語,他驚訝地立刻豎起了耳朵,驚疑地把手摁在刀柄上,壓低身體,一步一步走向聲音傳出的方向,一處假山後,院牆前的草地。

“如今,你們竟敢踏進我的領地!”

聲音又一次響起,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嘴裡更是極其乾澀。到底是何人在暗處密謀,密謀者到底想幹嘛?

一直行至假山之側,他猛地拔出刀,衝向了發出聲音的地方。

然而,他看到的卻只是一個靜靜躺在草地上的棕紅盒子。

魔導留音盒!他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一個恐怖的念頭從腦海中躍出,有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