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年來。

她放不下安琪是真的,但她對林佳藝的小心呵護和補償也是真的。

她事無鉅細地照顧她的生活,知道她敏感自卑,她小心翼翼照顧著她的自尊心和情感,五年來,她付出了無數的情感時間和金錢。

可現在……

佳藝竟然說她在他們心裡從來都是可有可無的。

這話完全否定了她這些年的付出。

林太太怎麼能不生氣,不傷心。

“可有可無……”林太太白著臉問她,“原來這些年,在你心裡,爸媽就是這麼想的?”

“本來就是!”

林佳藝紅著眼跟林太太爭吵起來,“如果你們愛我,為什麼一點都不在乎我的感受。你們明知道我對安琪不可能有好感,還非要她中秋節一起回來吃飯……她搶走我父母十五年,我不該恨她嗎?”

“那不是她的錯!”

“她無辜,我就不無辜了嗎?我的人生被取代了十五年啊。我生氣,我憤怒,所以我去她宿舍找她麻煩……你們呢,生怕她被我欺負了一樣,匆匆忙忙趕到學校去訓斥我。你們這麼愛她,當初就將錯就錯,別把我們換回來啊。”

“……”

林太太失望極了。

她問林佳藝,“你真的以為媽媽今天訓斥你,單單是因為你找安琪的麻煩嗎?”

“難道不是?”

“不是!”

林太太厲聲道,“不論今天被網暴的人是誰,你都不該做這個出頭鳥。你知道真相嗎,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憑網上鍵盤俠的三言兩語,你就定別人的罪,你是法官嗎。到現在都沒意識到自己錯在哪兒,還自以為有理在這裡咄咄逼人,你太讓媽媽失望了。”

“還有……你捫心自問,你回來的這五年,爸媽也好,哥哥也好,對你不夠好不夠包容嗎,你竟然對我們說這些戳心窩子的話,你沒有心嗎!”

“……”

林佳藝愣了一下。

這是她回家五年,林太太第一次對她發脾氣。

她還要說什麼,林太太已經生氣地回了自己房間。

林錚惡狠狠地瞪她一眼,說了一句,“你自己帶著腦子好好想想吧”,說完,他就去了林太太房間,安慰媽媽去了。

客廳只剩下林玉海和林佳藝。

林佳藝倔強地站著沒有動。

“佳藝啊……”

“爸,你也是來教訓我的是嗎?”

林玉海搖搖頭,他走到林佳藝身邊,拉著她的手在沙發上坐下,“你這丫頭,爸知道你心裡不痛快,那你也不能對你媽發脾氣,她心臟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林佳藝痛苦地抱著頭。

“我也不想……但我聽到媽媽替安琪說話,我就忍不住……我才是媽媽的親生女兒,她為什麼這麼偏向安琪,為什麼啊……”

“你放心,安琪不會回來的。”

“……”

林佳藝倏然抬頭看他。

林玉海摸摸她的腦袋,笑著說,“爸爸本來是想把她接回來的,但她沒同意。爸爸也沒想到你反應這麼大,既然你不願意,爸爸肯定不會勉強你跟她相處,不會讓她回來的。”

“可是,媽和哥哥……”

“我會跟他們談的,不過如果他們想安琪,可以出去跟她團聚,也可以出錢出力幫襯她的生活。”

林佳藝不滿,“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