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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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譽十分親熱地喊著青年, 被踩在地上的戴桁雖然沒能回頭去看青年, 但看著突然變化的面色, 顯然是想到了青年的身份, 一時間竟連哀嚎也顧不上了, 萎靡地貼在地上,動也不動。
趙幼苓一時有些怔愣。她在汴都這一年還沒見過這個青年,有些陌生,也不知究竟是什麼身份, 竟然又叫趙譽親近又讓戴桁畏懼。
她看著那青年,見他一雙黑沉沉的眼睛落在自己身邊的趙元棠身上,下意識便往前一步,擋著視線,謝道:“多謝這位郎君出手相助。”
青年頷首, 彎腰將人一把拽了起來, 丟給趙臻帶來的侍衛。怕再跑了人, 幾個侍衛一臉緊張地將人四肢都捆綁起來,竟是不管不顧, 抬著就把人帶下樓去。
青年似乎也無事了, 與趙臻拱了拱手,這就下樓。
“這位是……”趙幼苓目送青年下樓,見店小二們忙著送圍觀者回去,趙臻又與掌櫃談起賠償,索性轉頭向趙譽問道。
“是竇兄啊。”趙譽目光落在青年的背上,滿臉欽佩地說道, “十二歲上戰場,十三歲封侯!他可是冠軍侯竇鳴!”
趙幼苓茫然,扭頭看向茯苓。茯苓機靈,卻也不是什麼都懂。主僕二人一同往樓下門口看,就見那青年正站在門口,對著圍在身邊的幾個小乞丐笑,不多會兒店小二送去一提肉餅,他拿著就分給了那幾個小乞丐,看著他們狼吞虎嚥吃完才準離開。
“竇兄出自先帝發妻竇皇後的母族。竇家自竇皇後過世後就一蹶不振,到竇兄這一代已經連竇家的爵位已經沒了。竇兄又幼年喪父喪母,因此不足十歲就拜了軍中一位將軍為師,十二歲上了戰場,硬是憑著一身本事,給自己掙下軍功。”
趙譽越說越激動,只恨自己怎麼沒能和人一起熱血沙場,掙一身功名。
“不過就是可惜了一點,竇兄這個年紀,照理都該有妻有子了。也許是命,竇兄兩任未婚妻,都死在了成婚前,大夥兒都在背地裡說竇兄命裡克妻。”
“胡說什麼?”
他話音才落,趙臻已經和掌櫃說完了話,回頭聽見這胡話,當即拍了他一個後腦勺,“你何時也學了外頭那些人長舌婦一般在背後說人閑話?”
趙譽哎喲哎喲叫了兩聲,惹得趙臻只能瞪眼。
趙幼苓卻是若有所思往門口看。竇鳴已經走了,似乎就只是一個人過來吃點東西,喂幾個小乞丐,順便幫忙抓了個混蛋,然後就什麼事都沒有又一個人走。
“仔細算起來,我與他也有好些年沒見了。”趙臻說著,又瞪趙譽一眼,“你這幾日且安分一些,他回了汴都也不知是為了什麼事,只是他一在,你們這一群小的要是不老實些,就要被長輩們唸叨他有多好多好的事了。”
別人家的孩子——竇鳴,這樣的苦,趙世子少時也曾經歷過。
竇鳴的年紀比趙臻還大一些,幼時也曾有過往來,只是後來一個從軍,一個隨父逃匿,再沒碰過面。他的許多事,趙臻如今也說不清楚,反倒是趙元棠,竟能一樣一樣,將竇鳴這些年的經歷都說上一遍。
竇鳴十二歲上戰場,打的第一場仗,是一夥佔山為王的山匪,殺了附近幾個村子,搶走村裡的姑娘,□□擄掠,無惡不作。論理,這樣的事該有當地府衙處置,然連著了兩任知縣被殺後,當地百姓不得不協同作惡,引路過的商隊往那山腳下走,從而家人才能逃過一劫。
十二歲的竇鳴與人一道殺上山,而後單槍匹馬追擊逃匿的匪首,親手砍下人頭帶回軍中。自此,當地平息了匪患,竇鳴也在軍中一鳴驚人。
十三歲,西南巫族侵犯大胤邊境。竇鳴領兵,深入敵xue,抓獲巫族皇室上至巫王,下至公主王子十餘人,逼得巫族不得不臣服大胤,許諾不再與大胤為敵。就是這一次,竇鳴封侯。
之後連續幾年,竇鳴始終在軍中,不曾返回京城。到後來吐渾入侵大胤,大胤駐在北面的軍隊連連大敗,僅有竇鳴所率的一支,曾數次擊退過一部分吐渾兵。然究竟有些力不從心,不得不敗退至如今吐渾仍舊佔據的幾座城池之後。
一直到不久前,英國公往北面赴任,這才有以竇鳴為首的一波老將轉回汴都述職。
“二姐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趙幼苓托腮,眨著眼沖趙元棠笑。
趙元棠頓了頓,唇角微抿,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柔聲道:“只是些小事,問一問也就知道了。”
趙幼苓“喲”了兩聲,上下打量趙元棠:“二姐問了許多事呢。”
趙元棠伸手要打她這陰陽怪氣的,就見顧氏身邊的菀容一路走到了房門外,身邊還跟著個哭哭啼啼的小丫鬟。
“這是怎麼了?”趙幼苓問。
小丫鬟哭的眼睛都紅了,卻怎麼也不敢走到兩位娘子跟前說話。還是菀容在邊上推了推,見她只曉得哭,無奈地走上前:“是十四娘那兒出現了事。”
聽說是十四娘,趙幼苓抿了抿嘴,沒有說話。她和那丫頭合不來,想到那丫頭做的事,就只想丟出去抽打一頓。
趙元棠嘆口氣,問:“她又怎麼了?鬧脾氣,還是又拿下人出氣,傷到人了?”
崔氏這些日子以來都十分老實,十四娘卻惱火起來,埋怨她畏畏縮縮,處處不敢幫著自己爭取能和戴家聯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