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九辭畢竟是掌印太監, 離宮回府住了沒兩日, 就又進宮當差去了。

臨走前, 胥九辭往府裡又添了幾個模樣平平的僕從, 專供趙幼苓驅使。

這些人看著普通, 實際個個身懷絕技,武功也不差,正適合留在趙幼苓身邊護衛。

劉拂的戶籍也已經補好了,胥九辭就在府裡闢了一處書齋給他們師徒倆。趙幼苓上午照舊和劉拂一道跟著謝先生上學, 午時和師徒倆用膳,午後稍稍小憩一會兒,下午則在東跨院裡抄書練字。

每日的生活過得非常規律,只少了草原上有過的騎射。

閑下來的時候,趙幼苓忍不住會想到呼延騅。

戎迂的今年冬天也不知過的如何了?

莎琳娜她們還好嗎?

沒有了幫忙打探訊息的人, 趙幼苓無從得知戎迂的事情。

而她到汴都不過三日, 就聽說了天子圈禁廢太子的事。一起被圈禁的, 還有趙昱帶回的子女,以及那些向著吐渾伏低做小的官員。

天子子嗣不豐, 趙昱被廢圈禁, 五皇子被吐渾教養成紈絝,餘下的只有如今的太子趙灃、韶王以及年少封王去了封地的瑞王趙藩。

是以,天子在早朝上下旨圈禁廢太子的訊息,不過片刻,便趁風而起,傳遍了整座汴都, 隱隱有往外擴散的趨勢。

這個訊息對百姓來說,實在震驚。趙幼苓清楚,對朝堂上的那些人來說,從一開始準備接回趙昱一行人,他們就已經和天子一樣,做好了這個準備。

一個和吐渾人來往過密的廢太子,留一條命已是皇恩浩蕩了。

更何況,這個廢太子還曾構陷自己的兄弟,汙衊韶王謀反,令韶王府上下差點滅門。

入冬之後的汴都,濕冷得讓人廢了好一番功夫終於適應了下來。

趙幼苓倒是什麼事都沒有,反而是劉拂,卻在這個冬天生出了一手的凍瘡。

他在汴都待的時間越長,越發現自己不夠努力,為了來年的科舉,他也算是使出了吃奶的勁兒。

謝先生卻不光光讓他待在書齋裡死讀書,還三不五時將人踹出門去,讓他轉一轉汴都的各大酒家,與那些文人墨客,讀書求學的書生們來往暢談。

這樣一來一往,還真就給劉拂結識了不少人。

“我從前偶爾會聽說,家裡的兄長們會攜伎出遊。好像風氣就是如此。沒想到自己竟然也會碰到這種事。”換掉一身衣裳,清清爽爽出來的劉拂想起回胥府之前在酒樓碰見的事,糾結的總覺得鼻尖還能聞到刺鼻的胭脂味。

趙幼苓坐在一旁,託著腮,瞅著他笑:“不漂亮嗎?”

劉拂漲紅了臉:“漂亮是漂亮……就是……就是太有傷斯文了。”

趙幼苓心中好笑,臉上也帶出更多的笑意。

一旁的謝先生只瞥了他倆一眼,依舊喝著自己的茶。

劉拂揉了揉鼻尖,偷摸看了一眼先生,壓低聲音問:“過幾日,你有空閑麼?”

“是要做什麼?”趙幼苓給自己添茶,“義父在宮裡當差,我倒是閑來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