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有些邪魅,劉以沫被他一笑傾倒,倒酒越發殷勤。尉遲雲璟擱下了酒杯,緩緩道:“既然知道瞞不過本太子的法眼,何必要鋌而走險?”

劉以沫聞言心底升騰起一絲膽怯,她膽怯問道:“以沫不明白您的意思。”

“不明白麼?”尉遲雲璟道,“驅蚊香囊的配方是你配的,與本太子原來那個味道一模一樣。”

劉以沫瞪大眼睛,她猜到應該是香囊上出了錯,可是究竟錯在何處?“太子,以沫只是想為您分憂,不知道以沫哪裡做錯了,還請您明示。”

尉遲雲璟說好,他必然是要給她明示的,也省得她裝傻充愣。“這香囊本太子隨身攜帶,你何時聞過那個氣味?若是沒有聞過氣味,如何能配比出一模一樣的來?長安城的名醫都沒有這個本事,偏生你劉以沫能做到!你還真當本太子好糊弄的麼!”

他翻臉比翻書還快,劉以沫以為她押對了寶,沒想到卻招了惡。原本想媚色誘惑他,誰知氣氛完全敗裂,她在他跟前就像是做了錯事的囚犯,任由他疾言厲色的訓斥。她臉色大變,好似墮入灰濛濛的迷霧中,當即就跪下來道:“太子,您誤會以沫了,以沫就是碰巧了試了試,誰知正好合了您的心意。以沫從未碰過您的香囊,還請您青天明鑒。”

尉遲雲璟陰惻惻地笑了笑,道:“你還想要本太子還你清白麼,是不是要讓大理寺來審一審?”

劉以沫不敢認,一旦認下她私下裡拆過尉遲雲璟的寶貝香囊看過,那無疑於僭越了他的底線,他非要剝了她的皮不可。可是尉遲雲璟目光灼注,憑她那點伎倆根本就瞞騙不過去。

尉遲雲璟從袖袋裡拿出水藍蝴蝶香囊擺在劉以沫面前,沒好聲氣道:“這個針腳被拆過,本太子也是到了今天才看出來。你到底是什麼時候拆的?”

私下拆過香囊事跡敗露,她不可逃避,現在只求她離間太子、七王爺和顧夭夭這個秘密能夠保全。她柔弱地點點頭,在無情的人面前,眼淚是最不值錢的,尉遲雲璟看了就厭煩。在他面前裝模作樣,劉以沫還稍顯稚嫩了些。“太子,以沫知道您看重這香囊,可時間長了,香囊的氣味就淡了,光憑著若有若無的氣味很難匹配出合適的方子。以沫鬥膽拆開了看,這才一早讓人配了一模一樣的。以沫想著萬一您哪天記掛起香囊的主人了,好送贈給您,以慰相思之念。”

尉遲雲璟心覺好笑,這派說辭不弱,十分冠冕堂皇。“這麼說來還是本太子誤會了你的用心。”

“以沫有錯,還望太子能夠從輕發落。”劉以沫把頭埋得很低,簡直要低到墁磚上,她不敢與尉遲雲璟的雙眼對視,生怕被他灼熱而明銳的眼光刺傷了她的偽裝。

他一手攥著水藍蝴蝶香囊,再看腳下跪著的人,劉以沫有千般不對,至少替他找回了遺失的氣味。他從來沒有想過拆開香囊裡面看一看,如今看著重新縫合過的針腳,往事淺淺淡淡地從心底慢慢湧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