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原本悲觀的情緒一下子被他開解了,一手搭在小腹上,道:“您說話可要算話,身為帝王要是說話不算話,您就有辱國體了。”

他貪婪地去找夭夭的唇瓣,道:“別給我扣帽子,什麼政體國體的。在你帳下我是你男人,給你按摩揉腿,伺候你高興快樂的男人。”

皇帝駕崩的儀式冗長而繁瑣,好在尉遲雲臻並不著急,由禮部按部就班負責喪葬大典。列位內閣大臣對皇帝傳位詔書沒有異議,上朝由尉遲雲臻主持大局。

臨近年關,風雨交加的日子綿長,恰逢農歷九月熒惑守心的困局,司天臺測算過天時地利人和,上泰山封禪登基之日已經是明年四月之後了。

夭夭的肚腹越來越大,隆起來像個笸籮,夭夭總是自嘲自己可以當宰相了,因為肚子大的可以撐船了。

尉遲雲臻踐行他的話,白天上朝十足十君王的威嚴,回到潛龍府邸,安安分分地坐在床沿給夭夭捏腳。一身好武藝暫時沒有用武之地,便用來發掘自身捏腳方面的才能,揉搓按壓,各式技法都練得很精湛,只不過七王爺的手不規矩,往往從小腿肚子處按著按著,就往上去開疆拓土了。

“最近腿肚子還疼麼?”

夭夭說疼,道:“全身骨架子都脆簌簌的,偶爾翻個身都能聽到骨頭的脆響。沒想到懷個孩子這麼艱難,每天都拆骨頭似的。”

尉遲雲臻聽她說辛苦,他憐惜道:“乖,再撐過兩個月,等寶兒落地了,好好教訓他一頓,讓他在肚子裡顛騰。”

夭夭忍俊不禁,道:“您可別唬我了,您哪裡捨得教訓他。”

尉遲雲臻一聽也是的,他肯定當不成嚴父。“我要當慈父,管教寶兒的重任就交給嚴母了。”

屋外天黑闃然,只是雪越積越厚,今年的年關很難過。

尉遲雲臻回到內寢總是和顏悅色,眉開眼笑,可夭夭知道他的苦惱。長江內外都發生了雪災,朝廷忙著賑災,運送錢財糧食,疏散受難群眾,樁樁件件都是煩心事。

“司天臺選好日子了麼?”夭夭斜倚在暖墊上,微微仰視他,“人家當皇帝都是急吼吼的,巴不得老爺子今兒駕鶴西去,兒子明兒就登基當皇帝。怎麼您這兒不疾不徐的?”

尉遲雲臻道:“明年年庚不好,與我生辰八字批算之後乃是流年不利,吉祥的日子就這麼一兩天,最近的吉日已經在農歷四月之後了。”

夭夭摸了摸小腹,道:“四月之後也好,沒準兒寶兒還能親眼見證父皇登基的英姿呢。”

這麼一想尉遲雲臻就高興起來了,讓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親眼見證他的人生大事,的確是兩全其美。

尉遲雲臻攬著夭夭擁入被褥中,徐徐地哼著悠揚,拍著夭夭的背脊哄她入睡。

夭夭從他臂彎中探出臉,道:“您還不休息麼?”

尉遲雲臻說是,“朝廷最近事兒多,書房裡疊起的奏章一大摞,待你跟寶兒先睡下,我再去批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