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聽他的腔調論斷,別的話都沒有毛病,只一句“縱橫情場的七爺”,她揪起這個話頭道:“過去您可不是這麼說的,您對我一條心,沒沾染什麼女兒香,還說我是您第一人之類的。您這回說漏嘴了吧,您到底是縱橫了多少姑娘,練就出一副火眼金睛。”

尉遲雲臻真是自打嘴巴了,悔不當初,道:“我那是湊嘴一說,我哪有縱橫別人呀,從頭到尾都只有你一個,你是我的第一人,也是最後一人。”

夭夭癟過嘴不理他,轉過身背對他道:“還是您本事高,一早看穿了令儀的小心機。我真是榆木腦袋不夠瞧的,要不是令儀跟我交了個底,我猜到天邊也不敢往太子身邊靠。”

尉遲雲臻怒其不爭,道:“這就叫大逆不道呀,你說這是什麼事,傳出去真是貽笑大方了。自家妹子愛慕自家哥子,荒天下之大謬。”

夭夭沉下聲,轉頭看他深邃的眼眸,道:“所以,您也是主張令儀遠嫁的麼?”

尉遲雲臻說是,道:“我覺得二哥一力主張令儀遠嫁,沒準也是察覺到了令儀對他的情愫。與其讓令儀留在宮城裡胡思亂想,最後釀出人倫之禍,倒不如聯姻出嫁,可保基業太平。”

夭夭點頭認可,感情不該分對錯,可是愛上了錯的人,難免要為這段感情付出代價,自食其果。

令儀從芳庭跑出去了大半天,當時出於一時激憤,急火攻心,要找尉遲雲嶸去討說法。可一氣兒跑到長安城大街上才驚覺一件大事,她從未出過宮門,連五王府在那個街坊市都不知道,門是往東開還是往南開,壓根兒不清楚。

她冷靜下來盤算過,找尉遲雲嶸對質沒用,人家一年到頭說這麼多話,誰還會承認三年前無心之語卻被有心人聽去。不管她這趟聯姻外嫁與尉遲雲嶸有沒有直接的關系,但間接肯定有推波助瀾的作用。

事事就是無巧不成書,令儀沿途找人打聽五王府的位置,而令儀突然出現在長安大街卻恰好落在尉遲雲嶸眼中。

他正愁著沒有在皇帝跟前的立功機會,令儀的出現正好給他一個千載難逢的時機。太子動用了神策軍搜遍了長安城都沒有找到人,可他卻得來毫不費功夫。

尉遲雲嶸從高頭大馬上側身一躍而下,落定在令儀身側,一手拽過令儀的纖細的手臂,道:“你好大的膽子,還不快跟我回去,宮裡都快鬧翻天了,難不成你想氣死父皇不成?”

令儀被突如其來的一拽嚇了一大跳,回頭看到一張兇神惡煞的臉,她正愁找不到尉遲雲嶸撒氣,沒想到他自個兒頂她眼窩裡了。她跟這個五哥一向沒有交集,憑啥現在他用這個嚴酷訓斥的口吻來教育她?“我不回去,您就當沒見過我。”

尉遲雲嶸對令儀沒什麼耐心,口吻生硬了些。“你乖乖聽話,我會在父皇面前替你美言兩句,要是不服管束,我只能押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