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十章 婚令在急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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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雲臻甚少在這種接待來使的場合上表態,他素來是不作出頭鳥的,可令儀這種沒有人疼沒人愛任人宰割的小公主,偏生擊中了他的軟肋。他玩世不恭地笑了笑,道:“牧王爺,你該不是聽岔了吧,北靖皇上與令儀小妹在年紀上差了一大截,再說了,本王聽說北靖皇上與皇後乃是賢伉儷,怎麼會動了再娶的念頭。”
百裡牧登時露出一絲不悅,倏然之間便滑落了,端著一張四平八穩的臉,道:“男兒娶妻素來講究門當戶對,何時將年紀放在眼中,何況父皇與貴國皇上年紀相仿,乃是年富力強正值壯年的好時候,怎麼能算是年紀相差一大截呢,本王以為父皇穩重,公主無邪,兩人恰好是天作之合的良配。”
這不是睜眼瞎,這還能是什麼?可偏偏百裡牧口吐蓮花似的,讓尉遲佑玄毫無招架之力。他自己納入後宮的幼女不少,怎麼還能以老夫少妻不合適為由拒絕呢。“此事容朕再思量思量。”
百裡牧笑道:“皇上難道認為父皇配不上您的公主麼?”
如今華夏大地三分天下,大江國的地理位置夾在北靖國和東越國中間,三國目下和平安穩,但是伺機吞併之心不死。
尉遲佑玄無力招架,論相配不相配的,北靖國力雄厚,北靖士兵驍勇善戰,而令儀不過是個不得寵的公主,能以她一人的幸福聯結起北靖和大江之間的百世修好,這個買賣自然是劃算至極。
尉遲雲璟覷見皇帝的容色有些松動,估摸著用令儀來換取跟北靖國的交好,在他心上的天平上掂量過還是值當的。他有心岔開話題,不想讓令儀的終生幸福這麼快就蓋棺定論,便道:“今日是迎接牧王爺的晚宴,公事不如留待朝堂上再說,美酒、美景、美色當前,莫要辜負了好時光才是。”
百裡牧走到尉遲雲璟的桌邊道:“太子的意思是,要跟本王拼酒麼,看誰不是個爺們。”
尉遲雲璟倏然一笑,道:“別讓人說本太子欺負個娃娃,本太子先幹一壺,為你打個底。”
百裡牧扼住尉遲雲璟手上的酒壺,道:“太子爺這話說得本王不愛聽了,誰是娃娃,本王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否則也不會率領使團來訪大江國,這就是你們大江國的待客之道麼。”
尉遲雲璟連聲賠罪道:“本太子言語有失,唯有自罰三杯,向你賠個不是。”
百裡牧說不必賠罪,道:“太子爺這是想討酒喝麼。”
尉遲雲璟故意用激將法激他,問道:“牧王爺怕麼?”
百裡牧不以為然,搖了搖滿滿當當的酒壺,道:“本王自出孃胎就是用酒泡大的,難道還怕區區的花果酒麼?”
筵席上起鬨看熱鬧的人紛紛投來目光,尉遲雲璟跟百裡牧碰了碰酒壺,兩人對著修長的壺嘴徑直飲下去。
尉遲雲臻冷眼旁觀,看了看酒席上各人各相,估摸著令儀這趟聯姻八九不離十了。尉遲雲璟算是仗義了,要是百裡牧求的是旁人,他絕對不會任何有異議。
一壺飲罷,百裡牧還嫌不夠盡興,又提了兩壺飲入胸腔,飲酒用罷,酒瓶子摔了一地,他邪氣地笑了笑,邁步想走回自己的位置,卻已經一頭栽倒在地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