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雲璟敲了敲腦袋,肯定是被熱氣蒸糊塗了,想了一堆亂七八糟的事。夭夭這話他不好介面,說好看吧,有色情的意味。說不好看吧,一來傷姑娘自尊,二來表示他確實仔細打量過了。

尉遲雲璟只好岔開那個話題,避免再次陷入尷尬的境地,“夜深了,快回去吧。只是官家驛站住的人都有定數,平白無故多了人,要另作登記入薄。今夜要委屈你跟本王住在一室。”

此言一出,夭夭的臉頰通紅,孤男寡女獨處一室,而且排起輩分來,尉遲雲璟算是她的二叔,要是傳風言風語來,她怕是要被浸豬籠了。

為了接待大江國二王爺,驛站特意闢出了一間四合院落給尉遲雲璟使用。他隨行的扈從和壽安在禦龍山祭祀中有所傷亡,他一人帶著顧夭夭先行突圍而出。所以說,要真想為夭夭找到住處還是有的。但是夭夭是女子,住在髒兮兮的大老爺們的寢居他於心不忍,還是住在他的房中令他安心些。

房內點著三株燈樹,照得滿室煌煌亮如白晝。兩人都有點心虛,尉遲雲璟知道夭夭已經是七王妃的身份,可此時若是顧念起人倫道理把夭夭推出去,恐怕會惹起不必要的麻煩。可究根到底,還是他不願意不忍心罷了。

尉遲雲璟要是不在乎一個人,哪裡會在乎那人的死活,所謂賢王雅名,不過是玩弄政治的手段罷了,就好像披著一張讓群臣與百姓擁戴的面具。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寢居,夭夭的心栓在嗓子眼了,生怕一個不矜持,不安分的心就跳到尉遲雲璟跟前一覽無遺。

尉遲雲璟謙謙君子做派,道:“今夜你睡裡屋,本王去外室看會書。”

夭夭連忙擺擺手,道:“那可不成,您是王爺,天潢貴胄的人物。再者,您救了我的性命就是我的恩人,哪有搶了恩人枕蓆的道理。您睡您的床,我去外面打個地鋪就成。”

夭夭自說自話地開啟紅木大邊櫃,抱出一床茵褥,尉遲雲璟走過去攔住夭夭。“哪有讓姑娘家打地鋪的道理。”

夭夭咧嘴一笑,滿不在乎道:“沒事兒,我習慣了。”

“習慣?”尉遲雲璟沉聲如練,“你經常打地鋪麼?”

夭夭垂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也不是經常,七王爺一個不高興,就讓我打地鋪去了。”

有些話尉遲雲璟問不出口,但不代表心裡不顧及。夭夭出嫁為王妃,卻成為祭祀聖女,東越國對祭品要求到了極致嚴苛的程度,牛羊犧牲尚且要選拔過,何況是祭祀聖女,非要冰清玉潔,天命福綿不可。“你和老七至今沒有圓房?”

夭夭嚥了口唾沫,這問題有點鬧心,她抬起眼眸跟尉遲雲璟對視一瞬,倏然又垂首嗯了聲。

尉遲雲璟訝然,卻有一絲莫名的竊喜。他裝作平靜如初,道:“你們成婚數月沒有圓房,怪不得東越國抓了你來當聖女。”

夭夭心裡沒底,成親卻沒有圓房,說到底應該是男人不作為,當真應了尉遲雲臻斷袖的傳言了。“此事要是傳出去,七王爺會不會沒臉?”

尉遲雲璟暗喜,應聲道:“你且放心,本王必定守口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