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想想著實齷齪了些,老七忙活修直道的事去了,他就開始算計起他的後院了。但凡他有別的辦法,也不至於卑劣到讓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地步。他見過的女人不少,只要他招招手,投懷送抱的海了去了。

他就是被豬油蒙了心肝,覺得環肥燕瘦,鶯鶯燕燕的都不入眼,不如夭夭一張素淨的臉上撲閃著一雙烏溜溜的桃花眼。

夭夭以為他廟堂失意,心情低沉,畢竟算是尉遲雲臻搶了他的飯碗,常言道,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那意思就差不離了。尉遲雲璟一向主理朝堂上一應大小事務,皇上龍座旁就差給他按個副座了,可誰知皇上神來之筆,近來看上了尉遲雲臻了,這叫君心難測。“您有經世之才,雄才偉略,江山社稷還得仰仗著您,您可千萬別灰心。”

尉遲雲璟舒顏一笑,道:“你到底是站哪一頭的呀?”

夭夭不好表態,道:“你這是要聽我說真話麼?”

他垂眸看她,試探地問道:“真話難聽,是不是?”

夭夭點點頭,嗯了聲,她出嫁從夫,還能站哪一頭,從拜堂成親時候起,她就跟著跟著尉遲雲臻走了。

他意興索然,道:“那別說了。”

兩個人埋頭吃起了杏脯,你一顆,我一顆的,紅塵死寂,相對無言。他不肯放她走,零零落落的暴雨中,他貪慕著一昔的獨處,便是這樣的光陰也像是跟老天爺賒賬來的。

杏脯吃多了嘴巴沒味道,又開啟食盒下一層,拿起桂花糕來吃,她也不吃獨食,大方地遞給尉遲雲璟分享。感情上沒有辦法跟他分享了,起碼零嘴上還能大方一回,夭夭吃了酸的,再吃甜的,吃了一肚子的零嘴,就想來杯茶水送送。

“王爺,您渴不渴,要不找人沏壺茶來,桂花糕配西湖龍井,您看好不好?”

尉遲雲璟被夭夭說得口幹舌燥,與她想法不謀而合,剛想來壺茶,恰好心裡也想著西湖龍井。他朗聲喊壽安,灰濛濛的暴雨中跑來一個人,看著身量穿著打扮絕不是壽安。

那人跑到亭子裡,熄了傘,看到食盒被吃了個底朝天,大呼道:“二哥哥,你真壞,七嫂嫂送給我的零嘴,居然被你給吃完了,你太壞了,長得人高馬大的,卻來搶小姑娘的吃食。”

尉遲雲璟被令儀好一通搶白,只好裝出老成道:“小孩子家家長身高的時候呢,吃這麼多零嘴無益,再說了禦膳房什麼沒有,你非得對民間粗鄙的食物心心念唸的。”

令儀嘟囔著,道:“民間的食物不好,那您為什麼要吃完?”

他被問了個倒噎氣,總不能跟令儀說,七嫂嫂秀色可餐,看著她就是讓他吃豬食都咽得下去吧。他清了清嗓子,道:“大人的事,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質問?”

令儀抬頭看二哥哥臉色不善,當下哇得哭起來,令儀一哭出聲響,夭夭和尉遲雲璟就手忙腳亂了。夭夭忙著安慰她,掏出手巾給她擦眼淚,一邊還勸說道:“公主別哭,下回入宮給你多帶些零嘴,這回的不好,淋了雨都潮了,可難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