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尷尬笑了下,道:“雖說是安胎,可我沒見著顧依依的面,我權當在長生殿休養了。”

容妃壓了壓她的手,生怕夭夭被欺負了往肚子裡咽。她在後宮中沉浮多年,什麼牛鬼蛇神沒見過,一看秋茉的陣勢,便知道顧依依待她不好,美其名曰照料,擺明瞭就是監視。“受了委屈一定要同母妃說呀。”

夭夭本來不覺得難受,偏生容妃這般潤物無聲的關懷叫她鼻尖微酸,眼底酸楚。“我都好的,依依並未給我難受,我在長生殿中住的挺好,吃穿用度都是極好的。”

“你說這叫什麼事兒。你跟臻兒夫妻情篤,皇上怎麼忍心讓你們分開?”容妃一臉真誠,“顧婕妤也是的,禦醫們都圍著她轉了,還有什麼不舒心順意的。”

夭夭欲言又止,想問問容妃尉遲雲臻最近過得如何,可話到嘴邊化作一團嘴角敷衍的微笑。“娘娘,目下我都好,顧依依不找我也好,我落得清靜。”

“你在忍耐些工夫,本宮也替你留神想想辦法,一個王妃長久待在後妃的宮裡也不叫個事兒。”容妃又道,“前兩日臻兒來清寧宮,跟本宮閑閑說了些不著邊際的事情,只不過說來說去,一個字都沒有提到你。”

夭夭不得不承認,當她聽到尉遲雲臻的名字時,心跳到了嗓子眼,可他片語都不帶過她一筆,叫她心裡空落落的。“王爺事忙,您身子安好,他也放心了。”

容妃目光慈祥,看著夭夭是個善心的人,她是過來人,一眼就看出兩人鬧了別扭,年輕人不知道珍惜,分開了兩地消磨的是感情。“你別瞞著本宮了,同本宮交個底,你們是不是拌嘴了?”

夭夭垂首半晌無言,拌嘴是拌嘴了,可程度嚴重多了,幾乎到了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了,更恰當的說法,也許是決裂了。她不敢跟容妃直說,怕不被她待見,更怕嚇壞了她。“我同王爺……有些誤會。”

容妃擔憂不已,道:“夫妻床頭吵架床位和好,可你們這天各一方的,要到何時才能消解誤會?”

夭夭想息事寧人,不想讓老一輩擔心他們。“您別擔心了,過陣子也許就沒事了。”

“不必瞞我了,兒子是自己生的,我從未見他這般頹喪。”容妃拉起夭夭的手,語重心長道,“夭夭,本宮是拿你當女兒看待的,不是本宮替自己的兒子開脫,臻兒性子即便是急躁些,他的出發點肯定是為了你好。本宮從未見過他對人上心成這樣,自你入宮後,他整個意氣消沉。本宮看得出,他入宮來並非真心像本宮請安的。”

夭夭心底湧動起一絲暖意,可又怕最後換來的是一場空歡喜。“王爺提起我了麼?”

容妃搖了搖頭,道:“言辭沒有提起,但是眼神騙不到別人。你聽本宮一句勸,你倆感情沒有偏差,彼此退一步就海闊天空了。”

眼底聚攏起了霧氣,夭夭微微頷首一下,“母妃不必替我們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