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氣得火冒三丈,眼眸裡迸出火光,恨不得把所有礙眼的人都燒光,徒留一片清淨世界。“顧夭夭,我還真說不過你了!”

“您口吐蓮花,怎麼能說不過我。只不過你滿口歪理,自然站不住腳,道理在我這一邊。”夭夭心寒,沒想到尉遲雲臻這麼不講道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還能罔顧人命了。她暫且冷靜下來,“您認為我不該救二王爺,是不是?”

夭夭小刀子割肉,更叫他肉痛心痛。他不是個無情的人,撫心自問一句,若是他知道有人設計行刺尉遲雲璟,他會不會袖手旁觀?自然是不會的,否則他不會在山洞中找到奄奄一息的尉遲雲璟,卻沒有趁機送他最後一程。

他接不下話去,拂了袖,道:“我沒胃口,什麼紅豆薏米湯的,撤下去,我連看都不想看一眼。”

他這是指桑罵槐,夭夭自問聽明白了。“您是不想見我,我也不自討沒趣了。那我走了,您自個兒保重。”

廊下有風送入,竹簾子一晃一晃的,他這種心境下看什麼都煩躁,想挽留又說不出只言片語。

夭夭也是有脾氣的人,她明知尉遲雲臻生氣,特意給他備了甜湯是有討好之意的。兩口子過日子,只要兩心相知,誤會都說開了,照樣歡歡喜喜的,可誰知他鑽了牛角尖,非要認為夭夭心裡藏著尉遲雲璟,把話往絕處說,那就不好收場了。

夭夭走到廊廡下,眼淚在眼眶子裡打轉,壽慶蝦著腰上前,安慰道:“王妃,您這是……王爺就是個暴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您瞧奴才沒少吃王爺的窩心腳,可王爺照樣信任奴才的。”

“壽慶。”夭夭抽泣了下,忍了忍眼淚,在壽慶跟前掉淚珠子,那就太不爭氣了。“你家主子真是難伺候了,虧得你有本事伺候。”

聽這意思,王妃是心灰意冷要撂挑子不幹了?壽慶連忙賠笑,道:“王爺自打收到您的飛鴿傳書,生怕您在九州雅苑被人欺負,放下手頭上的公務,不眠不休往您這裡趕,沒想到九溪溝遇上了二王爺遇刺的事兒,您是菩薩心腸救人心情,可王爺看在眼裡就怕是想錯了。”

壽慶這奴才不容易,不停給自家主子說好話,稍帶還勸上一嘴,夭夭心裡敞亮,自然是明白尉遲雲臻對她好,可他還是不信任她,以為她跟尉遲雲璟不清不楚。“壽慶,你勸錯人了,現在你家主子正在氣頭上,他連見都不想見我了。”

壽慶一方勸罷,月兒又趕過來勸說,道:“王妃,您跟王爺這麼齊全的一雙人,千萬別生了芥蒂。”

剛生了一肚子悶氣,這會兒正想清靜,卻被他們左右夾擊,夭夭不暢快,慍怒道:“你們倒好,被人指著鼻子罵的人是我,怎麼一個個都來勸我?罷了,王府上沒規矩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是該好好整頓整頓了。”

暴雨停歇後,碧空如洗,氣溫蹭蹭往上躥,蟬鳴叨擾午歇的人,顧依依心煩意亂地坐起身,夏芙搖著蒲扇來不及驅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