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好,讓婢子狗急跳牆往皇上眼前送,索性把事情給鬧大了,她還真不好再給顧夭夭下絆子了,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她們姊妹的關系經不得推敲,一旦戳破了臉皮,彼此都不好看相。

名義上是自家姊妹,在隔壁病得死去活來,她要是還能安睡,在尉遲佑玄眼中就成了狼心狗肺的白眼狼了,顧依依只好強打起精神,裝作柔情關愛顧夭夭。“皇上,您歇著,依依放心不下自家姐姐,要去西殿看一看。”

尉遲佑玄深感依依的體貼,微微笑道:“應該的,你們都是顧相的閨女,七王妃又是老七心尖上的王妃,一道隨朕出來避暑,要是有個萬一,朕雖然貴為天子,但畢竟也是為人父母,為人夫君的,人情上面不好交代。”

“皇上所言甚是,那依依這就去。”顧依依溫婉,滿臉都是擔憂的愁雲,“夭夭是依依的姐姐,這叫依依於心難安,夭夭若是真出了事,依依也……不想活了。”

顧依依越是通情達理,尉遲佑玄越是當寶貝似的金貴她,替她拭淚道:“什麼活不活的,叫朕聽了難受。別擔心,朕的禦醫個個都是拔尖的,你這就去看看她,也好讓你放放心。”

她躬身退出床帳,適才擔憂的臉色登時一轉,杏眼怒圓,拽過木架子上的衣裳往身上一裹,她倒要去看看顧夭夭耍什麼心機。

寢殿外哭眼抹淚的月兒早就不見蹤影,她帶著夏芙走路生風往西偏殿去。皇帝攜眾女眷到避暑山莊,隨行帶著禦醫,每晚都有禦醫輪班,所以一傳就到。顧依依剛趕到西偏殿,禦醫已經施診過了,開了方子讓醫士煎藥去了。

禦醫和醫士見了顧美人,頷首作揖,顧依依詢問了夭夭的病情。“七王妃病症嘔吐腹瀉,乃是急症,體內有汙濁之氣,排出之後便好了一大半。”

顧依依問道:“那緣何而起?”

“要麼是飲食不潔,抑或是水土不服。”

顧依依佯裝感激再三,道:“有勞禦醫對七王妃善加照看。”

門面上的功夫,顧依依做的很是漂亮,月兒都看在眼內,礙於人在屋簷下,只能由著顧依依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好一派姊妹相親令人動容。

她跨入內寢,夭夭止了嘔吐睡下了,她啐了聲,道:“讓婢子叨擾皇上清夢,你的膽子也不小。”

夭夭緩緩睜開眼,月兒連忙上前以身相護,夭夭讓月兒給她墊個軟枕,靠坐床圍子上。“在皇上眼皮子底下也敢殺人麼?”

顧依依嫉恨顧夭夭,可殺人的念頭她還沒有動,受不住夭夭給她潑髒水,捏著嗓子氣憤道:“你胡說什麼?”

“顧美人心裡清楚,這裡沒別人,咱們敞開天窗說亮話。”夭夭神色不振,可當著顧依依的面沒有半點怯色。“你邀我同來,該不是真心想與我相處這麼簡單,想給我吃點小苦頭,以為我不啃聲便好欺負麼。”

顧依依哼了聲,道:“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念在姊妹一場,有感長安城悶熱,帶你同來九州雅苑避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