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心疼他,一臂環過去摟他。不知道怎麼勸說好,其實他心裡有譜,一直極有遠見,只不過遇上她之後,心裡多了牽絆,遇事再也不能放手而為,夭夭成了他的負擔,可要是沒有這份負擔,人生就過得輕飄飄了,也很是無趣的。

環抱著他便暴露了傷患處,他看了心疼,一想起修羅犬看夭夭磨牙的模樣就後怕,虧得剛好趕上了。他摸了下傷處,道:“還疼不疼了?”

夭夭搖頭說不疼,她吃痛能力不好,卻怕尉遲雲臻感同身受心疼,咬緊牙關說不礙事。“您大清早回來,用過早膳了麼?”

尉遲雲臻說沒有,“著急回來,怕你見不著我不高興麼。”

夭夭莞爾,誤會冰釋起來,她說得可輕巧了。“我哪有這麼小氣。”

他笑道:“小氣便小氣了,我許你小氣。一大早一通事,倒也折騰得餓了,回灼華館一道用膳去,好不好?”

夭夭笑嘻嘻地說好。七王府很大,可尉遲雲臻停留過的足跡有限,灼華館儼然成了他跟夭夭的家,過去住慣的柏舟堂更像是書房。

他牽著夭夭的手,兩個人踩在立夏清晨的路徑上,兩旁風景繁華,垂柳輕繞,暖風送來陣陣的暑熱,這個炎夏是越來越近了。

當下人也有學問,壽慶在這方面頗有些建樹,他指點月兒跟兩位主子保持著一段距離,既要看得到主子,聽得到使喚,又不能湊得太近,以免聽到了私密的話,擾了主子的興致。

前陣子夭夭弄丟了水藍蝴蝶驅蚊藥草香囊,總想著再彌補上一個,近來又開始研究花樣,配殿的案臺上鋪著她近來描繪的百合和長春花圖樣。尉遲雲臻經過案臺邊,拿起宣紙上描畫的圖樣問道:“這是你畫的?”

夭夭嗯了聲,道:“打小沒學過女紅,更沒學會畫畫,我這算是半路出家,勤能補拙。”

尉遲雲臻非常認可夭夭勤學的精神,連聲發笑,道:“你這花樣畫得草了些,不夠精緻,我替你改改。”

他提筆沾了些顏料,在畫紙上潤色了一番,夭夭走過來一看,翹起大拇指,道:“果真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他眸中浮笑,看著夭夭一臉歡喜,自己心裡也吃了蜜似的。“你描這花樣做什麼?”

夭夭搖頭賣起關子來,道:“不跟您說。”

他坐在案臺後的紫檀木大椅上,笑道:“左不過就是做些香囊,錢袋之類的。”

原本要給他一個驚喜,可誰知被探個正著,驚喜是沒了,就看她有沒有這個手藝能做出來了。夭夭覺得沒味道,嘟囔了下,道:“都被您猜對了,還有什麼意思。”

尉遲雲臻連忙認錯,“我不過就是隨便一說,只要是你做的,我一定喜歡,做成什麼樣子都喜歡,只要能做得出來。”

“您就這麼瞧不起我。”夭夭咬了下嘴唇,“我肯定能做出來,肯定做得漂亮。”

尉遲雲臻聽了很是歡喜,道:“做香囊好呀,我聽說民間的小男女定情多半都是女子親手縫制香囊贈送心儀的男子,有意思,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