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恍惚了下,問他疼不疼,會不會讓人不高興?

這叫他口幹舌燥不好回答,道理上一回事,實際上他不清楚。可夭夭一看就是怕痛的主,要是跟她實說了,沒準能打退堂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也只好謊報軍情了。“不痛,就是螞蟻咬一口那樣。”

夭夭較真地想了想,螞蟻這麼小,咬一口估摸著不疼,既然自己能生受了,那就替他發散發散吧,都走到了這一步,送佛送到西。

夭夭揪細地問道:“您確定只是螞蟻咬一口?”

尉遲雲臻唔了聲,看夭夭烏亮亮的眼珠子轉了轉,估計她心裡又碼了一肚子文章,連忙掩住夭夭的口,怕她又打岔。

兩個人千辛萬苦走到了這一步,極其艱難,多少次幾乎要錯失了彼此,有過霧山雲海般的誤會,越過心上難以跨越的鴻溝,這才換得了兩心相知,相視一笑。從她口中認可了對他的感情,那是純粹透明的,獨獨屬於自己的。

他們要過兩個人的日子,從最簡單的柴米油鹽醬醋茶開啟,這輩子只跟她花前月下,只跟她一心一意,其他人都是講究。他棲身上去就是吻,怕她分神攪和他,索性不給她一絲喘息的機會。

一晌貪歡,人已經睏乏的不行,可他心裡滿滿地歡喜,攬著夭夭入懷,這日子直到今天才算過得圓滿而周全。

夭夭不受用,往邊上一躲,痛得蜷縮起來。尉遲雲臻就跟個毛頭小子,看到夭夭的眼淚才知道後怕,完全沒有章法,過去抱她道歉。

夭夭抽泣,推開他的手,橫道:“您家螞蟻這麼咬人吶,痛死了。”

尉遲雲臻內疚,看她眉頭皺在一起,一臉的不歡喜不受用,這將來還指望著夭夭跟他過日子,這下子非要把他踹下床不可了。“我這不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夭夭賭氣不高興,“那也不帶您這麼坑蒙拐騙的?您說實話,我也不至於這麼痛。”

他不敢惹惱夭夭,便順著夭夭道:“那你說,我該怎麼告訴你?”

夭夭認真地想了下,咂了咂疼痛的等級,道:“您就說,像刀紮一樣疼。”

尉遲雲臻哭笑不得,“像刀紮一樣疼,你還能願意麼?”

夭夭還真被他問住了,她過去是極其怕疼的人,要一早告知像刀紮身上,皮肉骨頭都被戳穿了,她非要翻身下床立刻撤離不可。

他柔和地去拉她抱她,道:“我錯了還不成麼。”

夭夭問他道:“您錯在何處?”

他深刻反省,但是堅決不改的。只不過眼下夭夭哭鼻子,他適當要放低姿態,道:“錯在心急,錯在沒有實事求是。”

夭夭聽他滿嘴都是漂亮話,念在態度誠懇的份上就饒過她了。

折騰了一宿,人卻精神得很,懷裡擁著他下半生的幸福,這是值得紀唸的日子,他怎麼都不肯睡去。

夭夭悶哼了幾聲昏昏欲睡,卻被尉遲雲臻輕輕推了推,懷裡的小人兒一身瘦骨嶙峋的骨骼,磕在身上,疼在心裡。

他柔聲問道:“夭夭,顧相對你很不好吧,看把你瘦得皮包骨頭。”

夭夭嗯了聲,道:“如果顧蓁蓁和顧依依算是家養的,那我基本上就是散養的,父親重視名聲,也看重母家的家世,能夠助推他在朝堂站穩腳跟。這些娘親都沒有,連帶著我也不受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