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面無表情,斜睃他一眼,抱起雙臂,老大不樂意道:“置宅子算什麼,一輩子見不得光。我好歹是大江國七王爺正妃,丞相長女,你就用個外宅子來安置我?你這是惡心自己,還是惡心我?”

胡非一聽有戲,連忙端著虔誠的臉,俯身湊在夭夭跟前,道:“我哪能惡心你啊,小寶貝兒,沒見過你這麼識時務的。你怎麼說我怎麼辦唄,讓你住外宅子的確是委屈了你了,這麼著,跟我回將軍府,給你住個大院子,天天寵著你,好不好?”

夭夭的牙都要給酸掉了,那忍著滿腔子的惡心,問道:“將軍府在哪裡?”

胡非想當然回道:“自然是在鹿城。你要是願意,就跟我回去,我不能虧待了你。大不了我學著國君那樣,罷黜了她們,獨獨寵你一人。”

夭夭板起臉孔,打心底不想應酬他,可不應酬不行。胡非這麼纏上她了,不可能全身而退,能保全自身已經十分艱難了。索性拖延著他,藉著他的兵力由他護送去鹿城倒也是辦法。

胡非越走越近,見她之前決絕的態度有所松動,自以為有轉機,伸手去握夭夭的手,卻被夭夭敏銳的眼風震懾,道:“你幹什麼?”

“萬事好商量,可千萬別畫花了自個兒的臉。”胡非道,“我心疼。”

夭夭讓他往後退,接著道:“即便是做買賣,你也要容別人想一想,何況你要讓我這輩子跟著你,還不能讓我想想了,心急什麼勁兒。”

胡非點頭說是,“確實是我心急了,給你時間想一想。不過嘛,不管你怎麼想都好,橫豎是要去將軍府過日子了。”

夭夭慢慢垂下了手腕,發簪落地一聲,一聲唏噓。

胡非出去跳下車,沖著外面的侍從吩咐了兩句,牽起馬韁,揚鞭一揮,帶著夭夭往鹿城方向去了。

月兒憐惜自家主子,強壓下驚惶,無助地瞪著眼睛看著夭夭。“主子,這可如何是好?”

夭夭收起發簪藏在袖袋裡,朝月兒招招手,月兒靠近她後,她壓低聲音,道:“去了鹿城將軍府再議,景天和千亭必定會想辦法施救,在救兵到來之前,我們要做的就是保全自己,不要跟胡非硬拼,能拖著便拖著。”

“主子,那胡非覬覦您,對您虎視眈眈,月兒害怕……”

月兒不敢把話說全,但夭夭聽得出月兒擔心,怕她被胡非佔了便宜去,到時候殘花敗柳的,即便是從將軍府救出來了,將來在七王爺跟前也無立錐之地。

夭夭握著月兒的手腕子,低語道:“別怕,拖得一天是一天。月兒,你記著,萬一出了事,不要強出頭。”

月兒搖頭不允,道:“月兒粗鄙之人,如果能替主子擋災,那是月兒的福分,萬萬沒有棄您不顧的道理。”

夭夭對前路感到迷茫,眼前她能做的有限,只能磨著胡非的耐心,等虞景天和莫千亭找到尉遲雲臻。她還有另外一層的擔心,不知道尉遲雲臻有沒有毒發,是不是還活著,如果王爺就這麼薨了,那她所作的一切都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