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一手搭在車窗上,頭探出去張望,尚且見不到追兵,但是虞景天負責前後探路,應該是不會錯的。“這麼說,咱們被盯上了。”

虞景天拱手赤誠,道:“屬下死戰到底,誓死護衛夫人安全。”

夭夭抿唇想了想,倏然之間紅了眼眶,她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這是趕鴨子上架,不得不直面。追兵二三十人,可她這一行會武功的只有兩人,她算是半拉子水平,月兒根本沒有縛雞之力,硬拼是以卵擊石。“掂量下對方的實力,要是打不過,你和千亭就跑。你與千亭務必要保全自己。”

虞景天自然是不肯,他是七王爺麾下的武侍出身,奉命保護王妃,豈能打不過就跑。“屬下決不能棄您於不顧。”

夭夭有她的打算,神色凝重,道:“我只問你有幾成勝算?”

虞景天道:“竭盡全力,該有五成。”

夭夭凝神想了下,道:“五成不夠,除非有十成把握,否則便不能硬拼。”

“夫人,屬下是武侍,只能戰死,決不能逃跑。”虞景天和莫千亭兩人寧可站著死,也不能丟下王妃逃跑,即便王爺不要了他們的命,他們也過不去自己身為武侍的底線。

“哪有人明知是死,還要趕著去送命的。”追兵在即,夭夭速速囑咐道,“追兵要是追上了咱們,你和千亭掂量下,打得過是最好,不然就務必以保住自己性命要緊。你們二人兵分兩路,一人去王爺鹿城私宅處等王爺彙合,另一人沿途留下記號,萬一王爺來救我,也好知道我在哪裡。”

虞景天聽了夭夭周全的囑咐,目前而言,這樣的安排意見是最好的打算,不至於拼個你死我活,最後他倆愚忠戰死,而王妃依然束手就擒。

夭夭關上車窗覺得口幹舌燥,月兒斟了杯水雙手呈上給她。“主子,月兒誓死護您周全。”

“什麼死不死的,不許胡說。只要景天和千亭能保全下來,伺機而動,咱們會沒事的。如果是普通官兵追蹤通緝犯,以景天和千亭的實力,不在話下。”夭夭摸了摸之前跳動的眼皮子,“這會兒倒是不跳了,許是這劫應到了我身上了。”

安車驟停,夭夭和月兒一時沒有留神,整個人撞在車廂上。外面兵刃相見,喊殺聲四起。夭夭面色如常,揉了揉碰撞的膝蓋和肩膀,該來的終究是來了。月兒沉默噤聲,此時人如甕中捉鼈手到擒來。

沒過一會兒,刀劍相交的聲響停止,夭夭的心急遽跌落,猶如跌到了最谷底。這麼看來虞景天和莫千亭周旋不濟,按照夭夭事先的囑託保全自身為上。包圍他們的一列追兵是精銳之師,應該不是尋常追捕他們的官兵。

車簾子一撩起,探進來半個圓滾滾的臉,不僅是舊相識,而且還恨不得置他於死地。

胡非笑嘻嘻道:“七王妃,別來無恙。”

“胡大將軍。”

夭夭瞟了他一眼,果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要是普通官兵,虞景天和莫千亭兩人如砍瓜切菜般拿下了,偏生遇上彪悍的胖子胡非,真是應了十八年的老晦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