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試探著問了聲,道:“主子,您不擔心麼?”

夭夭故作不解,“擔心什麼?”

月兒只好把話挑明瞭,“白露苑那位王妃腿腳可勤快著呢,萬一王爺的心跟著她跑了,那您怎麼辦?”

夭夭反躬自問,是不是她做錯了什麼,她能怎麼辦。除了繼續在王府上混日子,別無他法,這輩子就困在灼華館的四方天了。

夭夭沒有直面回答,說了句特別高深的話。“人這輩子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很多事情不分先來後到。”

月兒以為她介意顧蓁蓁越了她的次序去,忙道:“好歹您是前頭的,王爺心裡您肯定是第一位。”

夭夭笑了笑,沒有多說,她坐在圈椅裡,兩腿繃得直直的,想伸個懶腰也沒法子,只能用這個方法解乏。整日除了吃著、喝著、坐著就是睡著,旁的事一概沒有,要是心裡再沒有點事兒,她就跟豬是一樣的了。

月兒蹲下身給夭夭捶腿,說道:“您要趕緊養好身子,等身子好全了,您就託壽公公傳個話,請王爺過來,您同王爺示個好,王爺一心軟就把您給放了。”

夭夭嘴角上揚,把月兒帶回府算是帶對了,對她一顆真心就差挖出來給她看了。到底是有過命的交情,可靠。

可是她跟二王爺和七王爺都有過命的交情,二王爺不顧一切從禦龍山祭祀火海中救她出來,她幾乎已經陷入祭壇之中,要不是尉遲雲璟出手相救,她恐怕是已經再入輪回了。就憑這一份救命之恩,她也沒有辦法忘記他。至於尉遲雲臻,他們一起逃過難,一起殺過人,一起搶過被褥,一起啃過饅頭……

月兒看她走神,喊了她一聲“主子”。

夭夭神遊在回憶裡,懊喪得抬起手敲打自己的腦袋,這麼一敲可好,腦袋紋絲不疼,手疼得不能自抑。

月兒慌神,連忙扶住夭夭的手臂,道:“主子,您有什麼想不開的,打月兒便是,不能傷了自己啊。”

夭夭難堪地看著一雙無用的手,道:“我哪裡能打你?一動就要命似的疼。”

禁足的時光過得無限漫長,夭夭能做的事情有限,能關心的人也只有這麼幾個。壽慶走後,她心頭惘惘的,想著以後連尉遲雲臻都輪不到她關心了。顧蓁蓁比她好,起碼十分純粹心無旁騖地喜歡著一個人。

採青那一頓杖笞是往死裡打的,兩瓣屁股裂成了四分,夭夭去探過她一次,她感恩戴德地想爬起來屈膝行禮,夭夭讓她好生養著,還笑話說:“咱們這地方可能地氣不好,容易惹麻煩吃皮肉苦。過陣子找個看相先生拿八卦來看看,改改佈局什麼的。”

月兒笑道:“還是主子懂得多,要不咱請示了王爺,找個看相先生來。”

“你去試試,王爺保準賞你個白眼,開牙建府的地方,都是司天臺看過算過的,挑的都是最好的地方。”夭夭想了想,“要不是流年不利,就是我跟王爺八字不合。”

月兒謹慎道:“您可別瞎說吶,王爺要是知道了又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