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這人不記仇,說到底跟尉遲雲臻置氣這方面,就像金魚似的記性差。她整個腦袋從毛氈子裡露出來,問道:“您能不能再教我點別的功夫?”

尉遲雲臻覺得口渴,夭夭現在手不能動,他只能自己斟茶喝,寒著臉,問道:“你想學什麼?”

夭夭想了想,她不想傷人,就算傷了花花草草也於心不忍,還是學點實用的好,便脫口道:“您能不能教我輕功?”

尉遲雲臻的手腕子不自覺地晃了晃,還真是應了壽慶那句話,王妃要是學會了輕功,她能飛,管都管不住了。“你學輕功做什麼?學投擲暗器多好,閑來無事還能砸個青蛙吃,等功夫練就了就砸幾只麻雀過過嘴癮。”

夭夭就知道尉遲雲臻防備她,怕她學會了輕功偷跑出灼華館,繼而跑出王府,到時候天空海闊哪裡還能關得住她。“您是不肯教咯?”

“不教!學會了輕功,你就能自由來去灼華館了,誰還看得住你。”尉遲雲臻非常決絕,忿然問道,“難不成你還想跟二哥幽會去?”

夭夭覺得一口老血都要湧動上來了,他對尉遲雲璟防備的程度已經是草木皆兵了。可心裡就是這麼不坦蕩,尉遲雲璟的確邀約她越軌來著,她已經十分堅貞沒同意了。“我跟二王爺沒什麼。”

尉遲雲臻加重語氣,道:“那是本王看得緊,不是你對本王忠貞。”

夭夭只好說了句:“您不信我也沒辦法。”

一轉頭管自己睡覺去了,不曉得是不是轉身動靜大了些,無意中磕到了傷患處,疼得齜牙咧嘴的。

回到了灼華館,月兒跪在天井裡淋雨,整個人落湯雞似的,臉上紅彤彤的掌了不知道多少個手印。

夭夭見狀,回頭問道:“月兒犯了什麼錯,您至於這麼罰她麼?”

尉遲雲臻不留情面,怒容畢現,道:“從今往後,她們若是看顧主子不利,便要受罰。掌嘴罰跪是輕的,像採青這樣的,非要受杖笞之刑不可。”

話音剛落,王府侍從已經架起採青,採青哆哆嗦嗦求饒,可王爺的話是王府上的金科玉律,他即便說得狗屁不通,也是金石道理。

夭夭想跑去讓月兒起身,卻被尉遲雲臻一手扯回來,這一扯可好,連心的痛,不知道尉遲雲臻的是有心還是無意,橫豎現在只要晃動她的手一下,就能讓她受到極刑之痛。

尉遲雲臻蠻橫,道:“你是王妃,下人的死活不必上心。”

夭夭斂容,道:“月兒和採青我用慣了,您把她們都處置了,誰伺候我?眼下我受了重傷,王爺要是見不得我好,只管讓我自生自滅罷了。”

尉遲雲臻心道夭夭長脾氣了,敢對他疾言厲色了。“顧夭夭,別仗著本王喜歡你就為所欲為!”

夭夭張口問道:“您說啥?”

尉遲雲臻覺得掃臉,在眾人面前脫口而出,連忙扯著夭夭的耳朵,道:“你是不是耳背?”

夭夭抬頭看他,道:“是有些耳背,總是聽不準您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