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歡喜閣住了一陣子,洛君欽早中晚三頓湯藥都不拉下,尉遲雲臻每日應付那些湯湯水水就夠他煩的。

昨日假意與顧蓁蓁交好相處,這會兒想起來一陣後悔,不知道夭夭心裡怎麼想,估計是恨死他了,覺得他真是朝三暮四。

尉遲雲臻起身坐在床上,朗聲叫了壽慶,“顧夭夭這兒在幹什麼?”

壽慶知曉尉遲雲臻的脾氣,平時說著不搭理,可上癮似的每天都要掌握王妃的行蹤,這一天做了什麼,吃了什麼,說了什麼,能問多細致就是多細致,美其名曰監視王妃,說到底還是止不住的想念。“今兒把顧小姐送回了顧府上,這會兒剛回到灼華館歇息。”

尉遲雲臻鬆了口氣,顧蓁蓁黏纏得緊,早送走早了。“可算把那個瘟神送走了。”

尉遲雲臻剛想問顧夭夭這會兒做什麼,吃了晚膳了麼,但一轉念,這麼婆婆媽媽的問東問西,好像自己對顧夭夭很上心似的。

他還沒有調查清楚顧博文跟五年前沉船之事的關系,如果他跟顧博文翻面,勢必牽扯到顧夭夭。

門外家臣進來壽慶耳根子邊傳話,壽慶聽後躬身,詢問道:“王爺,王妃求見王爺,您是見,還是不見?”

家臣候在一旁,等尉遲雲臻發話。

尉遲雲臻心中暗喜,又不想表現出來,故作凝重,裝作不耐煩道:“她來做什麼?”

壽慶覥著臉道:“王妃八成是想您了,擔心您的身子好全了沒,緊趕著來看望您。”

這話說得順耳,尉遲雲臻笑道:“她要是真有這份心思,本王也不該拒人於千裡。”

顧夭夭進門抬眼看他蒼白的臉上有了一絲血色,將養了幾日應該是恢複了些。她原本準備跟尉遲雲臻冷戰下去,他不待見她,就由著他,可世事總是與她的想法背道而馳,她有求於他,只好耐下性子求見他。

尉遲雲臻端著茶碗,抬眸看了她一眼,低頭飲茶,只聽顧夭夭一聲特別客氣的“王爺千歲”,那口熱茶差點噎住他。

顧夭夭朝他客氣死人,必定是有事相求。他就不樂意了,有事求他才來見他,要是無事,她是不是就不來了。尉遲雲臻把茶碗往邊桌上一擱,“那些溜須拍馬的話都省了吧,聽著煩,說吧,有什麼事?”

就這麼單刀直入也省心,顧夭夭收起一臉假笑,“王爺冰雪聰明,一眼就看穿我的來意,那我也不跟您假客氣,的確有事相求。”

尉遲雲臻直接剎停話頭,回絕道:“辦不到。”

夭夭心寒,道:“我還沒說,您就知道辦不到。可見您不是辦不到,是有心不想幫我。”

尉遲雲臻冷下臉,他同顧博文的前賬未清,他想不出任何理由要替仇人之女辦事。“是。”

夭夭張了張口,那些溢美之詞卡在喉嚨裡,要是過去再是不要臉的話她也能說,可偏生現在說不出口。尉遲雲臻與顧蓁蓁相配得緊,什麼下棋賞畫皆是旗鼓相當,這些只有受過高等栽培的大家閨秀才會,不像她擔著丞相千金的名號,其實就是個琴棋書畫樣樣皮毛的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