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君欽走出門,壽慶在門外等候了個把時辰,這才進去把後話問了。“王爺,那奴才這就去王妃那兒通傳,說您不過去了?”

尉遲雲臻推開窗,漫天漆黑,海上的夜裹著如注而落的暴雨,愈加讓人感到前途渺茫。他淡聲道:“不必通傳了。”

壽慶掖手嗯了聲,尉遲雲臻一手按住壽慶的肩膀,如有千金重,那是一種多年賴以為生的信任。“準備好了麼?”

“王爺,奴才為了掩人耳目只好買了艘客船,船量有限,船上僅有十名弓箭手,已準備就緒。如果今夜真有外敵,奴才必定已死護王爺和王妃周全。”

尉遲雲臻揚眸一笑,“足夠了。”

今夜海上風浪足有吞沒之勢,對誰而言都不是助力,這樣也好,如果能過了這一關,回國便無阻力。若過不了這一關,只當他沒本事。

尉遲雲臻快步繞過壽慶,緣著扶梯上樓去了。

海上的雨夜,灰暗至極,陰冷至極。夭夭早早合上了窗子,可海風卻是個二愣子,堅持不懈地叩著窗咯咯發抖。

尉遲雲臻推不開夭夭的房門,門從裡面插了栓子,她是鐵了心不想讓尉遲雲臻進來。

夭夭生氣了,讓月兒去通傳,結果等了兩個時辰沒有回話,樓上樓下來回傳話,至多喝杯茶的功夫總夠了。來不來一句話,愣是耗費了這麼久,可見是沒有心思回話了。至於因何故?許是因為顧蓁蓁太妖嬈,被勾了魂魄去了吧。

他低聲喚了聲,“顧夭夭。”

夭夭就站在門邊,自然聽到了響聲,她哼了聲,不作理會。可尉遲雲臻的聽力異於常人,一下便知夭夭與他一門相隔。

尉遲雲臻一針見血地威脅道:“顧夭夭,我知道你在門後,再不開門,我就把門拆了,大晚上海風吹得非凍死你不可!”

夭夭沒法子,只好開門。一臉桀驁,道:“大晚上的,您來我這兒做什麼?我這兒廟小,容不下您這尊大菩薩。蓁蓁等著您呢,你去她那兒轉轉。”

問題出在哪兒,不問自明,這是拈酸吃醋了,這桀驁的小模樣,自以為掩飾得非常到位,可越是裝著不在乎,越是露怯。

尉遲雲臻裝作被夭夭一語點醒,“那我這便去。”

他裝著轉身要走,夭夭的行動來不及經過思考,直接從後面牽住他的衣袖。“今兒晚了,蓁蓁怕是已經睡著了,您要是真有心,明兒趁早就去。”

風雷大作,海風猛烈地敲打著門窗,尉遲雲臻拉著顧夭夭進了房,把門關得嚴絲合縫的。海上夜冷風重,身上衣裳不夠溫暖,尉遲雲臻問道:“冷麼?”

夭夭縮了縮脖子,點頭,“冷。”

尉遲雲臻見笑,問道:“那你怎麼不去榻上睡著,等我麼?”

夭夭自然是不肯承認,否則尉遲雲臻蹬鼻子上臉,她還有說話的地方麼。“王爺,您準備怎麼安置蓁蓁?”

尉遲雲臻原本就是拿顧蓁蓁來氣顧夭夭的,卻見顧夭夭一臉認真地問他,大惑不解,道:“談何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