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雲臻瞪著夭夭瑩潤的紅唇,飲酒之後好似被暈染開了胭脂,帶著天然的色澤。再看夭夭盯著他看的眼神,不帶一絲男親女愛的雜質,好似看自家姐妹般和善,他就蹭蹭蹭往上冒火。

他正襟坐好,挑起夭夭的下頜,與他平視,好似有緊要的大事要宣佈。“我跟君欽只是朋友。”

夭夭認可地點頭,“我知道,你們是朋友。”

他不留情面地拍了下夭夭的額頭,就沖她賊賊的笑臉,就知道她想歪了。“不是你想的那種,我跟君欽只是朋友情誼,沒有其他關系。”

夭夭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看尉遲雲臻一臉急著申辯,又不知從何說起的模樣真是發笑。尉遲雲臻只好承認道:“我喜歡女人!”

夭夭如聞驚雷,眨了下眼,湊近看尉遲雲臻,“王爺,你不喜歡男人麼?”

尉遲雲臻掃了她一眼,極其不滿,道:“誰跟你說我喜歡男人?”

“大家都這麼說,長安城都傳遍了,七王爺斷袖。”夭夭想了下,玄之又玄地問道,“敢情您這是障眼法?”

尉遲雲臻唯有認下顧夭夭這個障眼法的說辭,細究之下,居然在理。夭夭嘆了口氣,夭夭一嘆氣,尉遲雲臻就揪心,不知道她腦子裡又有什麼稀奇古怪的想法冒出來。“怎麼?”

“王府上三位側妃守活寡這麼多年也怪冤枉的。”夭夭可算明白前因後果了,“您明明喜歡女人,卻不招幸她們,怪不得大家都說您是斷袖王爺。”

他一臉和悅,問道:“我的口碑不好,不過也無妨。我倒是好奇,坊間到底是怎麼說我的?”

“也沒啥的。”夭夭打起馬虎眼,人品再是謙和恐怕也聽不得那些汙言穢語的謠傳,何況在夭夭眼裡七王爺就是屬鞭炮的,一點就著,引爆時保不齊還會牽連到她。

他柔和地笑了笑,摩了摩夭夭的嘴唇,“你若是不說,難道還要我撬開你的嘴麼?”

夭夭嚇得抖了下,連忙道:“坊間傳言我可一點都不信,說您最不得聖心,一身臭毛病,沾染各種惡習,不喜女色,偏好男風……”

他的笑容慢慢僵硬石化,讓她說實話,她真夠實誠的,一分不留全部囫圇倒出來。“罷了,你不必再說了。”

王爺少有的好說話,夭夭慶幸小命還留著。尉遲雲臻算是同她開誠布公了,夭夭心有感動,但又不解,突然向她宣佈他喜歡女人,多年來都被誤解了,這算是怎麼回事?

“阿臻……”夭夭喊了他一聲,他回過頭看她,“你有什麼打算?”

他被夭夭問得一頭霧水,“什麼打算?”

“你說喜歡女人,那歡喜閣的面首怎麼處置?”夭夭脫口而問,眼前忽然浮現起客棧外因她而殉職的死侍,不免推測道,“歡喜閣那些……不是面首,是死侍?”

話已至此,不管信不信任,都已經騎虎難下。七王爺不好男風,養著一群面首難道圖個門面麼?況且十一暴露了死侍的身份,早就引起了夭夭的懷疑。她要是有心出賣他,尉遲雲璟應該已經料想到歡喜閣的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