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上朝,尉遲佑玄難得露面,著重商議收回節度使兵權之事。已故的先祖尉遲珩推行一陣子削藩令,只是年年削藩,可成效甚微,節度使擁兵自重,在各自的屬地上幾乎就成了小的王國。若是任由權勢做大,染指大江國的宏圖江山,也不過是時日之功。

所謂民為邦本,本固邦寧,老四勾結節度使一事,僅憑幾份手書,不算實錘,到底沒有攤到明面上說,只是把老四禁足王府,著大理寺暗中查探。

採青端著晚膳,整整齊齊地擺開了一桌,都是與酒沾親帶故的膳食。

尉遲雲臻冷嘲,道:“看來王妃今日興致頗高。”

夭夭笑得燦爛,白皙的臉上猶如開出了四月絢爛的桃花,不知怎麼的,他就是覺得她徑行可疑。

下朝後心緒不寧,夭夭提出飲酒,倒也合了他想要暫時忘憂的心思。他點了點頭,順著夭夭的思路,要了點不上頭的玫瑰果子酒。

飯桌上,夭夭殷勤地給他佈菜,倒酒。夭夭再給他斟滿,問道:“王爺,這玫瑰果子酒,滋味如何?”

他眼皮翻了翻,看她一眼,冷漠道:“尚可。”

夭夭又要給他佈菜,問道:“我再給您夾塊醉雞,您喜歡雞腿呀,還是雞翅?”

他垂下頭,道:“隨意。”

尉遲雲臻的酒量原本是極好的,但禁不住夭夭故意在玫瑰果子酒裡兌了老白幹,他越喝越上頭,眼前出現混混沌沌的景象。

夭夭給他夾了個醉雞腿,見尉遲雲臻連筷子都沒有提起來,又道:“要不您再來個酒釀圓子?”

尉遲雲臻抬頭看夭夭,朦朦朧朧之中,看她唇紅齒白,笑容若清麗芙蕖。“好。”

“王爺……王爺……”夭夭輕輕喚了兩聲,“你還喝麼?”

他唔了聲,明明說了不上頭的花果酒,這會兒貨不對板,他尋思何時他居然變得如此單純著了顧夭夭的道兒。

夭夭試探著問道:“王爺,我這兒沒有酒了,您還想喝麼?”

他抬眸看夭夭,心情不暢快,道:“喝。”

“成。”夭夭笑道,“那我帶您去找酒喝,好不好?”

他道:“好。”

夭夭起身走到門口,把壽慶找過來,竊笑道:“勞煩壽公公把王爺送去合歡苑。”

對夭夭的話,壽慶難以置信,又問了句:“啥?”

夭夭重複了一遍,壽慶問道:“王爺要去合歡苑?”

“難不成你還當我訛你不成。”夭夭收斂笑意,頗有些當家主母的風範,壽慶怯下身子。“王爺要喝玫瑰果子酒,可這酒我這兒飲完了。我便問了王爺去合歡苑繼續飲酒可好,王爺說了好。”

壽慶臉上不敢相信,但夭夭言之鑿鑿,王爺飲得醉醺醺的,吹了風怕又要犯病,便去府上差了轎輦過來送去合歡苑。

送走了尉遲雲臻,夭夭落得一身輕松。

採青後怕道:“主子,您自說自話把王爺送去李妃那兒,王爺要是酒醒過來,會不會責罰您?”

“這是他自己的意思,要找酒喝,我便送他去找。他若是罰我,我千萬個不服。”夭夭回到內堂,盛了碗酒釀圓子吃上,吃了一口連忙吐出來。“這酒可真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