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雲臻沐浴更衣,換了一身月白深衣,風姿卓絕,他坐在床邊側著頭看顧夭夭。“還不快過來,杵在那兒做什麼?”

夭夭覺得前路困難重重,怕是有危險,尉遲雲臻一臉平和,怕是肚子裡又在打壞主意。“您要不要喝水?”

他拒絕道:“不要。”

“那您……”這漫漫長夜難以打發,夭夭被宴席上的架勢嚇得心驚膽戰,原想著晚上好好睡個覺補補精神,可沒想到尉遲雲臻打上她的主意,她這一宿又得跟他鬥智鬥勇。“您……您餓麼?我瞅著您剛才沒吃什麼東西,要不要我給您去做點夜宵?”

尉遲雲臻冷笑了下,他食不知味,故意塞心顧夭夭道:“去給本王做一碗冰鎮酸梅湯。”

夭夭窒了窒,道:“王爺,小廚房裡沒有醃好的梅子,怕是大晚上做不出來。”

“是麼?”尉遲雲臻口吻不悅,今夜禦花園鬧了一場鴻門宴,他心情本就很糟糕,之前有看到顧夭夭一臉崇拜的望著尉遲雲璟的神色,他便猜到顧夭夭對尉遲雲璟的心思。這麼一想更是後槽牙都疼了。他的王妃,心裡卻記掛著別的男人,偏生他又不好攤開面上說,一旦撕破臉皮,他豈不是有種被戴了綠帽子的嫌疑。“顧夭夭,給本王寬衣。”

夭夭深深吸了口氣,把腰板挺了挺直,走到尉遲雲臻身旁,他一手扯過夭夭的手就把她攬在懷裡,軟玉溫香抱滿懷,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他俯首在夭夭額頭上輕輕印了一吻,夭夭篩糠似的一抖,五雷轟頂之感。尉遲雲臻的情趣當即被夭夭給抖落了一地,道:“嚇成這樣做什麼,你就這麼不待見本王?”

夭夭一直以為自己不過是怕死怕餓,沒想到如今還再加上一項,怕王爺沒來由的親密之舉。她感到無限的憋屈,都說王爺是個斷袖,可非要證明自己有心有力。“王爺,我只是……沒有做好準備。”

他的視線轉向她,嘴角含了一抹冷笑,她越是反抗,他越是生氣。顧夭夭嫁入王府便是他的人,決不能被尉遲雲璟染指。“你是本王的正妃,伺候本王是你的本分,還需要什麼準備,今夜便圓房。”

夭夭知曉她的責任,伺候夫君是別無選擇,她服軟,用商量的口吻道:“王爺,今夜不妥。”

尉遲雲臻問道:“有何不妥?”

夭夭睜著一雙如水清澈的眸子,水汪汪得一眨就會碎似的,看得人泛起惻隱之心。“昨兒信期造訪,今日不便招待王爺。”

尉遲雲臻冷眼看她,拿她沒轍,道:“你可不許欺騙本王。”

夭夭膽戰心驚地點點頭。

尉遲雲臻語氣清緩,說了聲。“睡吧。”

兩人和衣肩比肩躺下,夭夭瑟縮著裹緊褥子,初秋將臨,夜晚尚且不至於寒涼,可她莫名感到四肢百骸的僵冷。

尉遲雲臻不明白他怎麼獸心大發似的,難道苦熬了二十多年,面對這麼個不開化的顧夭夭真的動了凡心?

他側身看著顧夭夭的後腦勺,幹癟的身段,貪生怕死的脾性,哪兒就這麼吸引他了?

也許他真的是急火攻心了,他可以不喜歡顧夭夭,即便讓她擔著正妃的頭銜,養她過一輩子都好,可他不許顧夭夭心裡有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