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賣著一臉可憐相,道:“王爺,一看您龍章鳳質,睿智果斷,必定不會錯殺良民。我沒有冒認顧府千金,爹真是顧博文,我是他的女兒顧夭夭。”

尉遲雲璟揮了揮手,讓護城軍收起兵刃。他回頭看了令儀公主,沉聲問道:“令儀,這個時辰你應該在宮中操琴,怎麼會在禦花園中放紙鳶?若本王將此事與你母妃說上一說,不知道會不會罰你禁足?”

令儀嚇得湊到尉遲雲璟跟前,連忙拉起他的手示好,道:“二哥哥,你知道令儀不愛學琴,最煩後宮中那些靡靡之音,你就睜一眼閉一眼,裝作沒見過我,就當我求求你了。”

夭夭豎起耳朵旁聽,怪不得這令儀公主不肯給她出頭,一則她膽小怕事,二則她逃出宮玩耍,必定不敢大肆囂張,還是低調謹慎些。

尉遲雲璟無奈,經不起小公主這麼磨人的懇求,只好頷首,裝作沒見到令儀,令儀識相地帶著侍婢趕緊開溜。尉遲雲璟撤了護城軍,“此處無事,你們去別處巡邏。”

夭夭見適才劍拔弩張的護城軍被撤下,這才鬆了口氣,心中對眼前的王爺充滿了感激,不僅出手相救,還相信她的說辭,放她一條生路。夭夭朝尉遲雲璟一屈膝,她觀察過平時顧蓁蓁行女子禮儀便是這樣,自以為優雅地蹲了個福。“王爺英明,若是無事吩咐,那我就下去了。”

尉遲雲璟見夭夭這麼笨拙的行禮姿勢,一看就是沒有經過專門的訓練,形不似更無神。他好奇道:“你既然是顧相爺的千金,為何不去甘露殿讀書,反而這般下作的打扮,在此招搖過市。你今日算是運氣好,遇上了本王,否則你就是摔不死,也會被護城軍當成刺客就地杖斃。”

夭夭雙手合十,感激道:“今日我娘親必定是燒了高香,讓我遇上了您吶。您真是好人,咱們大江國由您這樣的王爺,真是國之大幸,民生之福。”

尉遲雲璟撲哧一笑,又勉強維持王爺的威嚴。這一套溜須拍馬的本事,哪裡有相府千金的樣子,身為王爺,環肥燕瘦,巫山神女,什麼姿色傾城的沒見過,可自己偏生就信了她這張皎然如白月光的臉,真是撞了邪了。

尉遲雲璟虛推了她一把,“走吧。”

夭夭問道:“去哪兒?”

尉遲雲璟耐著性子,“本王送你去甘露殿讀書。”

夭夭為難地咬了下嘴唇,在入皇城的路上,她才聽顧蓁蓁說起,原來顧夭夭是陪讀的,所謂陪讀,不是讓她陪伴在側一起讀書聆聽教誨,而是陪伴護送兩位千金去甘露殿讀書,僅此而已。她們就是使勁地磕磣她,作踐她,誰知她娘親繡雲聽岔了,以為讓夭夭一起入學,還起了個大早特意當回事兒燒香拜謝。“王爺,家家有本難唸的經。甘露殿讀書名額有限,顧府上只安排了兩位。”

尉遲雲璟善於察言觀色,夭夭眉宇桀驁赤誠,只是眉峰之間氤氳著無可奈何的怨氣,看來是被壓迫許久了。

當下那一刻,夭夭可憐的身世刺痛了他心底柔軟的神經,他略微垂首,望了眼顧夭夭,沉穩道:“你若想讀書,本王可以成全你。”

夭夭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