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上方刮過陣陣狂風,眼見著天變了色,烏雲密佈。跪在祠堂中間的人抬頭掃了一眼僅能看到的區域又低頭繼續跪著。聶傳平沒在家,秦夫人是不可能這麼快讓她起來,恐怕她要在雨中跪上一些時辰。

琳琅見著天色變化肯定是要下雨跑去求秦夫人放過聶無雙,不僅沒有求到反而還被痛罵一頓。從秦夫人處出來又急急忙忙跑去找徐姨娘,徐姨娘也沒有法子只好一道與她同往祠堂看無雙。

從上午到現在無雙已經在祠堂面前足足跪了好幾個時辰,被太陽曬了那麼久要是又來一場大雨淋後人肯定吃不消。琳琅隨著徐姨娘穿過走廊進了祠堂,見跪在地上的人連忙跑了過去,“小姐。”無雙額頭上掛著汗漬,琳琅忙取出自己身上的繡帕給她擦著,無雙推開她的手,“我沒事的。”

徐姨娘瞧著無雙臉色煞白,痛心難受,她在這個家無權無勢,一句話也說不上,郡主將無雙託付給她撫養在這個家她卻處處讓她飽受磨難,拂袖擦拭著眼淚半跪下來,“無雙,你等著我去找老夫人。”

無雙搖頭拒絕,“別麻煩祖母。”秦夫人是鐵了心要懲罰她,今日受的罪已經快受完,要是找祖母來肯定秦夫人心頭積怨更深,這是她與秦夫人的事情不想將別人牽扯進來。祖母是能鎮壓住秦夫人,但鎮壓住後又是一場暗鬥,累都累死了,還不如這次讓她高興高興,反正之前她也沒讓她好受到哪裡去。

轟隆,頭頂一陣悶雷下來。

徐姨娘擔憂,“這天馬上就要下雨,要是繼續這樣跪下去你肯定會生病的。”

“我身板硬朗,就這點風雨還打不倒我。”無雙說著話上半截身子搖曳了兩下,努力定神才穩住,早上和中午都沒有吃身體著實有些虛脫,“琳琅,你將姨娘扶回去。”

“小姐。”

無雙沖著琳琅使眼神,琳琅不敢怠慢將徐姨娘從地上扶起來,徐姨娘無奈,眼下只有等聶傳平回來,“我去等老爺,老爺回來就好了。”

無雙點頭。

她們一走,祠堂剩下無雙一人她脖子上的淚石發散出綠色光芒,她低頭看去手握住淚石,緩緩閉上眼睛,引力帶引著她到了一處她從未見過的地方,幻境中滿是桃花,粉色的花瓣隨處掉落地上,宛如仙境。不遠處的打鬥聲將她吸引去,她尋著聲音跑過去看到崖邊正在打鬥的兩個人,正是盛雲逸和盛雲帆。

盛雲逸手中的寶劍朝盛雲帆刺去本有機會一劍刺中盛雲帆的要害但到了關鍵時刻他卻收了手,但盛雲帆卻反擊一劍朝他揮來,盛雲逸逼著只好將寶劍一揮抵擋在他的劍上才得以擋住,利劍反射的光芒與盛雲帆的狠戾形成一道。盛雲帆眸眼一沉,收劍,盛雲逸也跟著將劍收起來卻在那一瞬暗處飛來一枚暗鏢射中盛雲逸肩膀下方。

無雙在幻境之中大喊了一聲“不要。”但她發現根本無濟於事,裡面的人根本聽不到自己說話也看不到自己。

祠堂上端又是一擊悶雷聲,隨即狂風裹著雨粒下來,無雙緩緩睜開眼,眸眼盯在一處,她得知一個事實那便是她只能在幻境中看到過去和未來但卻做不了任何改變,不能在幻境中阻止即將發生的事情。那豈不是這些事情在現實中發生她也只能眼睜睜看著發生,不能去逆轉。

就如同剛才幻境中的場景,若是有朝一日這些場景出現在她的面前明知盛雲逸會被盛雲帆傷也不能阻止。

無雙轉念一想,反正這些事情都與她無關,這些事情發生的時候還不知道她還在不在這裡,或許早就回她的二十一世紀逍遙了。

什麼盛雲逸、盛雲帆與她統統無關。

豆粒大的雨一股勁打在無雙身上,很快將無雙的頭發衣服打濕,暴雨噼裡啪啦搭在青色的瓦上,雨水順著屋簷下流低落在祠堂石板上。

暴雨將無雙一身淋濕,發髻打亂,狼狽跪在地上。整顆腦袋昏沉沉的,無雙好幾次努力掙紮著,終是抵不住眼前一黑暈倒在了地上。

粉色的床幔罩在床榻四周,床沿邊上坐著一個高深莫測的男人,墨眸一動不動盯著床榻上昏迷的人。床榻上的人眨動著眼,渾身無力,在意識下掙紮了幾番才蘇醒過來,朦朧的視線逐漸清晰,瞳孔中人的眼逐漸放大,“醒了?”

這聲音讓無雙的意識完全清醒,瞧見是盛雲逸連忙要翻身下床問安,她的肩膀被盛雲逸按住,“好生休息,不用請安。”

她抬眸掃著他,渾身乏力,唇色蒼白,輕點頭,“謝殿下。”

無雙躺下,盛雲逸伸手準備摸摸她的額頭,無雙連忙撇開,盛雲逸的手落了空引得他連連失笑,“從未見過你這樣的女子,要是別人巴不得本王對她好。”

無雙想,你都說是別人,那她自然不在範圍之內。不過,韓王怎麼會來這裡?

盛雲逸心頭不爽快,來看未來小媳婦還被拒絕,“不許再動。”強勢的將手覆在她的額頭上,無雙抬眼,覺得這樣的韓王平易近人還有幾分可愛,殿下,您可知授受不親怎樣寫?估摸著知道男女有別,也不知道授受不親這高大上的成語。

“燒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