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鼠一句話差點讓扶兮有殺人的衝動,好在她清晰的記得自己並沒有失憶,這才堪堪把火氣給壓了下去。

她懶著理它,心中暗道:國師在搞什麼鬼?不兌現承諾也就罷了,竟還讓自己的兒子亂認孃親,真是夠奇葩的。

她扯出一抹難看的微笑,對著小豆丁道:“你爹爹呢?”

“不知道。”小豆丁搖著腦袋,奶聲奶氣的回答。

“你爹爹不在家,怎可以隨便出來?萬一遇見壞人怎麼辦?趕緊回家去,不要讓你爹爹擔心。”

扶兮語重心長的勸說,實則是想甩開這令人難堪的“包袱”。

小豆丁頓時間淚眼模糊,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委屈一般,卻又不敢哭泣出來,著實惹人心疼憐惜。

扶兮覺得自己像極了壞人,可又不知如何出聲安慰。

這時微風拂過小豆丁的臉頰,前額的劉海飄揚而起,露出了花瓣似的綠色胎記,使得他整個小臉越發精緻如畫。

扶兮緊盯著他眉心的胎記,心中有些愕然,這胎記她彷彿在哪裡見過一般,甚是熟悉,一時間又想不起來,禁不住蹙起眉頭,沉吟不語。

大老鼠見扶兮心事重重,面色不善,一下跳到小豆丁的肩膀上,對著她憤憤的道:“你心怎麼這麼冷?娃娃這麼遠來見你,你一聲關心都沒有,就要把他給攆回去,你這做孃的太不合格了!”

“……”

扶兮回過神來,一肚子的火氣如同點燃的炮仗,轟隆隆炸裂開來。

她掐著腰,瞪著銅鈴似的眸子怒視著大老鼠,很想發作,可又不知用何種語言來駁斥,直恨得銀牙暗暗作響。

片刻,她再也隱忍不住,蹭的伸出手去,朝大老鼠脖頸抓去。

大老鼠在看到扶兮面色突變的瞬間,便做好了隨時撤離的準備。

扶兮眼看著手掌馬上就要打到小豆丁細嫩的臉頰上時,心下一慌,半腔的怒火竟然消失了大半,硬硬生生把手給停在了離他臉頰幾厘米的位置。

儘管如此,凌厲的掌風還是把小豆丁粉嫩的小臉給刮的通紅。

扶兮心中一痛,趕緊輕輕的撫摸著他通紅的臉,蹲下身子,愧疚的道:“對不起,痛不痛?都怪我太粗魯莽撞了。”

小豆丁強忍著淚,咬著櫻桃似的紅唇,搖著腦袋,哽咽道:“不痛,孃親,吉兒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惹得孃親不高興了?孃親告訴吉兒,吉兒一定改正。”

扶兮被他一席話說的,心如刀絞,恨極了自己,忙道:“吉兒沒錯,是孃親錯了,是孃親的錯。”

忽的,小豆丁咧著嘴笑了起來,噙著的淚花如同斷線的珠子滾滾而落。

“孃親終於肯認吉兒了?太好了!太好了!”

扶兮一怔,呆呆的望著他手舞足蹈的模樣,一時間竟不忍心去解釋自己剛剛的口誤。

她在心中暗暗的道:雖然我清楚這小娃娃並非是我的孩兒,可他這般執著,又如此惹人憐愛,我怎麼忍心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寒他的心?即便是答應了他,當他那莫名其妙的孃親,又有何妨?

等尋到他真正的孃親,再退出也來得及。只是我還未成親,就多出這麼個孩兒,怎麼去解釋呢?唉,反正這裡也沒幾個人真的認識我,關心我的人,我又何須杞人憂天?

想罷,她微微而笑,一下把小豆丁攬入懷中,寵溺的道:“吉兒現在想去哪裡呢?肚子可是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