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她這話,夜焚琴看著她的手,這是她第一次看妖姬的雙手,原以為她的武功很是厲害,手也應該是有習武之人的特點,可是她的手竟然是那般的嬌小,甚至於可以說是一雙富貴小姐的手都是有人信的:“妖姬,一個人的幸福與她手上沾染的鮮血沒什麼關系的,只要你想放下手上的東西,你就能放下,你的前任閣主妖顏他當年不就放下了嘛,你也可以的。”

聽到義母的話,妖姬有些木愣的抬起頭看著義母,關於自己的前任閣主自己也只是從那些老宮人的口中得知的,具體的還真是不清楚,如今聽到義母說起了他,妖姬還真想知道一些關於他的事情:“義母,您知道妖閣主?”

“恩。”夜焚琴點了點頭,想到了當年那個愛穿紅衣的男子,嘴角不自覺的翹了起來,有些好笑的說道:“他叫妖顏,是當年與你義父一同建立九黎宮的,他的武功深不見底,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厲害,就連你義父也不知道他的武功到底有多厲害,也沒有知道他到底叫什麼名字。我還記得當年你義父與我說起他的時候,只說了一句話‘性嗜血,情根重’這六個字,起先我也不明白他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直到後來,我才漸漸的明白了這六個字的意思,他也是一個傷心人,手上沾滿了無辜之人的鮮血,他的心裡卻遲遲不能忘記一個人,要不是他懂得放下,估計現在的他還不知道會是個什麼樣子,他在適當的時候放下了手中的刀劍,拿起了筆吏,過上了詩意一般的生活。”

聽到這位前閣主的一些事情,妖姬忽然覺得自己與他好像,好像他就是自己的前世一般:“那他現在怎麼樣了?”

“現在?”夜焚琴看了看她,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只知道他當年‘拐走了’我的貼身侍女之後便再也沒有出現過,我們也沒有找過他們,但是我想他們一定過的很是幸福。”

聽到這個,妖姬的心中忽的有一些悸動,對於蒙厲自己不是沒有感覺,只是因為一些原因才不得不將自己的感情埋起來,若是有一天自己也能如這位閣主一般歸隱山林,再也不過問世事,過上田園一般的生活那也不是為一種好的辦法。

看著她的神情,夜焚琴知道她此刻定是在幻想著自己今後的生活,見此,夜焚琴便接著說道:“妖姬,你與他不同,你比他幸福,他的身世之所以沒有人知道,那是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他不知道自己是誰,妖顏,他的名字也還是你義父所起。但是你不同,妖姬,你有家人,你有義父義母,我們都在你的身邊,你是女子,不應該將自己置身於血泊之中,我們希望你幸福,希望你得到幸福。”

聞言,妖姬眸中的淚水再也抑制不住了,滾燙的淚珠滴落在手背上,燙的手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原先坐在她對面的夜焚琴見此,也坐到了她的身邊,握住她的手,輕輕擦拭她的淚水,柔聲道:“妖姬,義母是過來人,看得出蒙厲對你是真心的,關於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你不想說,義母也不會多問,義母只想告訴你一句話,不要做出讓自己悔恨終生的事情來。”

感受到手上傳來的溫度,現在的妖姬已經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語言來形容此刻的心情了,看著身邊的義母,這一刻自己才深深的明白“家”這個字的意義,有家才有幸福,有家人才有家。

話說在早上吃了虧的烏孫王子金日靡回到寢宮之後便是滿肚子的怒火,是看什麼什麼不順眼,用什麼什麼礙手,索性發了一個大脾氣,將身邊的人都遣退了出去,一個人關在屋子裡一句話都不說,獨自看著桌案上的那抹藍紗發呆。

“王子殿下這是怎麼了?”只見一身穿烏孫服飾的女子邁著蓮步走了過來,指著那緊閉的殿門,疑惑的問道。

見到來人,侍官自然是不敢怠慢的,連忙躬身道:“回姑娘的話,王子的心情不好,已經將自己鎖在屋子裡整整三個時辰了,連午膳都沒有用過,奴才實在是擔心,但是又不敢進去啊!”侍官那說的叫一個無奈又擔心啊,聽得站在那兒女子想了一會兒,幽幽的說道:“好了,去準備一碗白粥來。”

“白粥?”聽到姑娘的話,侍官有些不明白了,怎麼姑娘竟然要白粥啊?

見此,女子笑了笑,淡淡的說道:“放心,只有這碗白粥能夠讓王子的心情變好。”

聽此,侍官雖說再有疑問,但是也不敢耽誤了,畢竟這可是姑娘說的話,姑娘每次說的話都是靈驗的,也正是因為如此,整個王宮之中,她雖然沒有名位,也沒有地位,但是卻沒有人敢怠慢她,甚至於到了後來,她的地位竟然僅次於國王陛下與王子殿下了。

沒過多久,那名女子便端著一碗白粥進了王子殿下的寢殿。剛一邁進寢殿的時候,女子忽然感受到裡頭的一陣失落的氣息,怔愣了一下,還是邁著步子進去了。

“誰讓你們進來的?本王子不是說了,不讓你們進來的嗎?滾,都給本王子滾出去。”只見金日靡頭也沒抬,渾身怒氣的沖著對面喊道。

聽到如此怒吼的一聲,女子被嚇了一下,可是隨後也立刻恢複鎮定,福了福身子道:“天策見過王子殿下。”

聽到這聲,金日靡立馬抬起頭來,看到來人,一把將桌案上的藍紗收進了懷中,忙揮手道:“原來是天策來了,快快請起。”

天策自然是將王子殿下的舉動看了個清楚,但是她也不急著揭穿他,這件事自己會弄清楚的。只見天策站直了身子走到王子身邊,將手上的白粥放到王子殿下的面前,淡淡的說道:“天策知道王子沒有用午膳,故而為王子殿下準備一碗白粥,還望王子殿下能夠吃上一些。”

看著面前的白粥,金日靡有些疑惑了,她怎麼送了一碗白粥來?自己的膳食什麼時候變得這般的拮據了?難道是國庫裡缺錢了?還是國家沒有糧食了?

天策自然是能夠猜到他現在的想法,不過還是那般的文雅,福了福身子說道:“王子殿下,您可別小看這碗白粥,你先吃上一些,就能夠明白天策的意思了。”

聽此,金日靡帶著滿肚子的疑惑,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忽然,金日靡的眸中一頓,很是驚奇的看著身邊的天策,將口中的白粥嚥下去之後,連忙那晚白粥上面的一層大米剝開,見到了底下的一層層風景,異常驚喜的說道:“這是……”

“不錯,這正是百寶粥。”天策看著王子驚喜的眼神,笑了笑答道。

聽到這個,金日靡很是開心,仔細的看著碗裡的百寶,很是激動的問道:“這個百寶粥不是已經失傳了嗎,怎麼又有人會做了?”

“正是,王子殿下,您一直都想再吃一次王後娘娘所做的百寶粥,天策就命宮人研製古方,終於從中得到了當年王後娘娘做這碗百寶粥的材料與方法。”天策看著吃的正歡的王子殿下,忽的覺得他雖然只比自己大一歲,但好像是比自己小很多的一般。

聞言,金日靡雖說想回答她,但是因為口中的粥硬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只能繼續吃飯了。吃著碗裡的百寶粥,金日靡想到了自己小的時候,因為不肯吃飯,母妃便挖空了心思想要做一些又好吃,又有營養的食物,於是便有了這個百寶粥,只是自從母妃去世之後,自己便再也沒有吃過這百寶粥了,因此如今能夠再吃到這百寶粥,當真是開心的很啊!

等到他一碗粥吃完之後,很是滿足的擦了擦嘴,看著身邊的天策說道:“天策,在這宮裡還是隻有你最瞭解我的心思。”

聽到王子殿下的話,天策微微一笑,見王子的心思已經好多了,便決定不再多問了,剛想著要離開,就看見寢殿的門被推開了,走進來一個侍官,激動的跪在王子殿下的面前:“王子殿下,國王,國王,國王陛下醒了。”

聽到侍官的話,金日靡二話沒說,立即放下手中的絹帕,也沒顧著身邊的天策,大步的便向國王的寢宮走去,向前走的時候,金日靡的心裡還在犯嘀咕:難道是自己下的藥不夠劑量的,他竟然現在就醒了?要是他醒了之後,與其他人說了是自己下藥的話,那可就糟了。想到這些,金日靡便再度加快了腳步,一定要盡快趕到。

跟在他身後的天策不知道王子殿下的想法,見他匆匆忙忙的,以為他是關心國王的身體,便吩咐了身邊的人跟上王子,自己也盡量跟上他的腳步。

“國王陛下,您可覺得身子還有哪兒不舒服的?”跪在龍床邊的太醫小心翼翼的為國王檢視,國王已經昏迷了三天了,沒有徵兆的忽然醒過來,這讓太醫們都很是驚訝。

睜開眼睛的國王只覺得自己像是睡了一覺,精神倒是好的很,但是這渾身卻很是不舒服,可是具體的就是不知道是哪兒不舒服,再看看身邊的這些太醫,怎麼一個個像是本王要死了的樣子呢?

“咳,麻……”國王說完這些話,就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氣一般,說完之後便整個人都癱軟了下去,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聽到國王陛下的話,那些個太醫們便是挨個兒的為國王檢視身體,這兒敲一敲,那兒看一看的,可是國王竟然沒有感覺,因此那些個太醫們表面上都認為國王陛下這是身體躺的時間久了,有些麻木了,多按摩按摩就好了,但是每個太醫的心裡都認為國王的身子估計是癱軟了,再也起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