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金日靡第一次走進這大殿,自從三年前母親去世之後,自己便再也沒有來過這兒了,不知道是什麼緣故,或許是恨,或許是怨,又或許是自己想坐在萬人之上,總之當金日靡穩穩的坐在王座之上的時候,看著下面站著的兩排大臣,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感覺,冷聲道:“想必各位大人都已經知道了連日來赤谷城裡發生的一切了,既然如此的話,那般本王子也就不拐彎抹角了,直接與各位大人說明瞭,從即日起,烏孫國由本王子主事,直到國王陛下蘇醒,左谷王何在?”

“微臣在。”只見一身穿紅色戰袍的中年男子恭恭敬敬地站在殿下,從眉宇之間可以看出,絕對是一個身經百戰的勇猛之人。

“即日起,本王子命左谷王掌管赤谷城內守衛之責,若是出現一絲混亂,便為你是問。”

“是,微臣領命。”接到王命之後,左谷王便回到自己方才所站的地方,臉上恭恭敬敬地,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悅。

當身邊的大臣見到左谷王都是這般態度的時候,一個個也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左谷王是誰,那可是烏孫國的大功臣,想當年鄰國犯境的時候,差點兒就要將國王陛下給逮走了,若不是左谷王相救,還不知現在的烏孫會成為什麼樣子了呢。而如今左谷王竟然會對一個沒有任何權力的王子畢恭畢敬,這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不過也正是因為左谷王的態度,其餘的大臣紛紛對坐在上位的王子殿下拱手,齊聲道:“一切任憑王子殿下吩咐。”

聽見這聲,坐在丹壁之上的金日靡眯了眯雙眸,看著下面一眾大臣,再看看左谷王,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等到下朝之後,金日靡單獨將左谷王傳到了寢殿之內,二人說起了私密之語:“多謝王叔方才在大殿上相助,若不是王叔支援,估計侄兒也不能這麼快就解決了這些事情。”金日靡依舊坐在上位,居高臨下的看著下面的左谷王,不過眼中卻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敬之意。

“微臣只是盡了做臣子的本分,不敢貪功。”就算是下了朝,左谷王對這位王子殿下還是畢恭畢敬的,這下子可有些讓金日靡不得其解了,照自己對這位王叔的認識,他可是個桀驁不馴的人,仗著自己救過國王的性命,有的時候可是連國王都不放在眼裡的,甚至於在外人的眼中他的地位可是在國王之上的,因此在見到他如此接二連三的恭敬的時候,金日靡疑惑了。

空氣凝固了好一會兒,一直端坐的左谷王畢竟年紀大了,身子也不大好了,自然是比不了金日靡那個年輕人的,因此起先開口道:“若是王子殿下沒有什麼事兒的話,微臣可否先行告退?”

聞言,金日靡看了看他,腦中忽然閃過一個人,心中頓時茅塞頓開,嘴角微微一笑:“準。”

得到命令之後,左谷王二話沒說,鞠了一躬之後,轉身便離開了。就在他要走到門口的時候,身後傳來了王子殿下的聲音:“王叔請放心,等到本王子登基之後,定會善待堂兄的,他日堂兄還會成為我烏孫的另一位左谷王。”

聽到這個,左谷王先是一怔,隨後轉過身來,恭敬的朝金日靡行了一禮,而後眸中含淚的離開了。

看著王叔離開的背影,金日靡的心中忽的有種酸酸的感覺,沒想到一向在戰場上英勇無比的王叔竟然也是這般的兒女情長,為了唯一的兒子竟願意屈尊在一個現在什麼權力都沒有的人的手上,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等到左谷王離開王宮之後,便騎馬回府了,剛一回到府中,驕獵靡已經迎了上來:“父王,王子殿下是怎麼說的?”

看到兒子,左谷王也沒有了平日裡的盛氣淩人,完全就是一副慈父的模樣,卸下身上的盔甲,而後說道:“王兒,正如你所說的,王子殿下果真是一個聰明絕頂的人。”

聽到父王的話,驕獵靡也不再那麼激動了,走到一邊坐下,為父王倒了一杯茶,問道:“父王,王子殿下是不是將赤谷城的守衛之權交給您了?”

左谷王飲了一口,點了點頭道:“恩,的確如此,今日朝議的時候,王子殿下便將赤谷城的守衛之權全全交給我了。”

聞言,驕獵靡看了看父王的表情,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想了一會兒說道:“父王,是不是王子殿下對你還有些疑心?”

左谷王知道自己的這個兒子從小就聰慧,但是方才的事兒他是怎麼知曉的,他又沒有跟在自己身邊啊?

見到父王臉上的表情,驕獵靡知道父親定是疑惑,看著父王說道:“父王,如今王宮局勢不穩,王子殿下先前又被國王陛下冷落,手上無權無勢無錢,如今的他想要做任何事情都得依仗父王,但是又擔心父王功高震主,將他從王位上拉下來,因此他現在必定是抱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心思的,所以孩兒猜測王子殿下定是疑心父親了。”

聽完這番話,左谷王看了看坐在面前的孩子,思考了一會兒,說道:“王兒,父王已經年老,在有些事情上,做起來難免會力不從心,明日我便會奏請王子陛下,讓你承襲我的王位,掌握赤谷城的守衛之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