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微風吹過,雕花菱的木格窗戶便被開啟了一條縫,陽光透過縫隙暖暖的照了進來,順著陽光的直線望去,只見在夜焚琴的床邊衣隨光動。玉重紗一襲白衣猶如光之驕子,柔眼看著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人兒,心裡軟軟的,還是頭一次看到睡熟的她,沒想到是如此的恬美,就像那孩童一般。走到她床邊坐下,看著那嬌嫩的臉蛋兒,忍不住伸手摸了上去。

“恩。”夜焚琴睡夢中感覺到臉上很是不舒服,有些厭煩的皺著眉頭,一併的伸手叨了一下。

見此,玉重紗連忙收回手,看到她那調皮的模樣,玉重紗的心裡軟軟的,真想就這樣一直的看下去,可:“吱呀”一聲,臥室的門被輕輕的推開了,聽此,玉重紗一個翻身跳上了屋頂。玉重紗畢竟是高手,但是來人的呼吸聲似乎很輕,輕的他都必須定心來聽。

一會兒,一雙剛勁的手掀開了隔間的紗簾,慢慢走到床邊,看著床上熟睡的人兒,佇立在那兒一動不動,只是定定的看著床上的人兒。房樑上的玉重紗因為只能看到他的背影,所以看不見那人的表情,只是他的背影很是熟悉,就是一時想不起來他是誰。不過,從玉重紗的那個角度只能看到來人是在看著夜焚琴,卻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房樑上的玉重紗只覺得心裡很是不舒服,他是誰?怎麼能隨意進焚琴的臥室?

玉重紗站在屋樑上看著下面人的一舉一動,面色也越來越凝重,因為他感覺到下面那人的殺氣越來越重,而且還是對著床上的人兒。

站在下面的不是別人正是伏藏,伏藏好不容易擺脫了那個難纏的碧照,尋了個機會便想完成恩人的任務。可是,站在這兒,看著床上的人兒,這一刻伏藏知道自己只是空有殺氣卻無殺心。在夜家的那些日子,自己眼中的她是那樣的事事思慮周全,是那樣的處處維護家中之人,她善良、純潔、無私,這樣的她真的是恩人口中的那個妒婦嗎?

“恩。”夜焚琴像是做夢一般的動了動身子,翻了個身便再次與周公相會去了。

伏藏見她動了一下,以為她要醒了,嚇得連忙躲到床帳後頭,等了一會兒,見她沒動靜,湊過來一看,原來她沒醒,輕呼了一口氣再次走到她的面前,看著那熟睡的面容,百感交集。

就在剛才,房樑上的玉重紗看清了來人,原來是他!

“二小姐,二小姐,你醒了嗎?”碧照輕輕推開門走了進來。伏藏聽見開門聲,嚇得立刻跳窗而出。

碧照走進內室,輕挑紗簾,見二小姐睡的正香,也不好去打擾,但是外頭……罷了,這人睡覺什麼時候都能睡。碧照自顧自的想著,下了很大的決心決定去叫醒二小姐。走到床邊,對著睡的正香的二小姐耳邊輕聲喚道:“二小姐,二小姐,二小姐。”連喚三聲,二小姐終於有了動靜,微微側過身子,眯了一下眼,又再次睡過去了。

見到這樣的二小姐,碧照有些蔫了,這二小姐的睡工可是見長啊!

“二小姐,該起床了,皇後娘娘請您過去呢!”無奈,碧照只有放棄淑女的形象,抓著二小姐的胳膊晃道。

這一晃倒是將夜焚琴給晃個徹底醒了,猛地睜開雙眼,一臉的惺忪,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人。碧照見二小姐終於醒了:“二小姐,方才皇後娘娘派人前來傳話,說是請您過去用膳。”

過了好一會兒,夜焚琴才回過神來,聽到碧照的話,慢慢悠悠的坐了起來,仍是眯著眼,一臉的睏意,嘴裡還嘀咕著:“皇後娘親這是幹什麼呀?覺都不讓人好好睡。”夜焚琴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算了,等會兒回來再睡吧,碧照,你去將我的衣服拿來,今天我要穿那件金絲藍邊兒的蘭花衫。”

“是,二小姐。”碧照轉身出去取衣裳了。

等到碧照走了之後,夜焚琴對著空氣問道:“上面的呼吸很順暢嗎?”

房樑上的玉重紗聽到焚琴的話,嘴角一笑:“嗖”的一聲跳了下來,猶如一隻落地的丹頂鶴般看著坐在床上的人兒。夜焚琴看著那飄飄落下的白紗,嘴角露出柔和的笑容:“方才的,都看到了?”

“恩。”玉重紗微微一點頭,不過也很驚訝:“你沒睡著?”

提到這個,夜焚琴搖搖頭:“原本是睡著了,可是卻被一隻討人厭的蒼蠅給弄醒了。”

聽到她這麼說,玉重紗訕訕的摸了摸鼻子,尷尬地說道:“咳咳咳,這個天氣有蒼蠅也是正常的,估計是因為整間屋子許久沒有人住了,所以才會有蒼蠅的,等一會兒我讓人送些驅蟲的香料來,放在香爐裡點燃之後便行了。”

見他這麼說,夜焚琴覺得又好笑又好玩兒,看他那樣子,罷了,也不逗他了,起身從枕頭下取出一個荷包,遞到他的面前。眼前忽然多了一個荷包,玉重紗以為是她要送於自己的禮物,滿心的歡喜,可卻聽到她說:“你查查這個荷包的來歷,這是伏藏在府上療傷的那段時間裡下人幫他擦洗身子時從他的身上拿的東西。”

聽到她的話,玉重紗拿起荷包仔細看了看,這?

“上面的字看不懂是吧?”

“恩,好像不是漢文。”

“應該是突厥文。”夜焚琴接著說道:“而且從荷包的樣子來看,應該也有些日子了,不過這卻不像是情人之間的禮物,倒有點兒像是……”

“親人。”玉重紗接著話道。

“你也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