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力。

無論是身處朝堂那樣的大格局,還是身處孝陵衛這樣的小地方。只要有上下級的關系,只要有分幫結派,就會不可避免的涉及到這個詞。

黎鴻禧現在,就面臨著對於這個詞的抉擇。

權力是好東西,但要握在自己手裡才行。一旦反噬,那下場絕對是還不如從來都沒有過呢!

權衡再三,就在主意尚未拿定的時候,黎鴻禧卻突然注意到,陸準看向自己的眼神陡然變了。

“那就……”陸準收回目光,慵懶的靠向椅背,打了個哈欠,似乎就要這麼定案了。

黎鴻禧頓時心頭一緊,似乎看到了機會從指間跑走,鑽進了對面鄧博遠的懷中。

不行!絕對不行!

黎鴻禧咬牙攥拳,噌的一聲站起身來,開口對印駿祥道:“印駿祥,敢拿太祖爺做幌子,你一個小小的軍餘,膽子未免也太大了些吧!你說,身後有沒有人指使?除了這一次之外,你還做過什麼類似的事情!”

鄧博遠坐不住了,站起來與黎鴻禧對視,“黎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詢問而已啊。”黎鴻禧避開他的目光,轉向陸準道,“大人,屬下覺得,此事甚是蹊蹺,需要詳查才是。按理說,這一個小小的軍餘,是絕對不敢隨意拿太祖爺開玩笑的。但他這麼做了,就必然是有恃無恐。剛剛李賀也曾說過,這家夥在某些方面,可是有前科的……”

雖然黎鴻禧沒有明言到底是什麼前科,但他口中刻意加重的‘前科’、‘某些方面’等語句,卻明顯踩中了鄧博遠的痛腳。

“黎鴻禧!”鄧博遠幹脆直呼其名,“你不要在這裡混淆視聽!”

“鄧大人急什麼?”黎鴻禧瞥了他一眼道,“我又沒有說你,你急著爭辯什麼?難不成,這裡面還真的有鄧大人的事情?”

黎鴻禧的話是什麼意思,屋中所有的人都聽明白了。

當然,也包括印駿祥。

他不是個傻子,傻子也做不了騙子。只不過,聰明的腦袋被嚇住,一時間沒有轉過彎兒來罷了。

此時,聽到黎鴻禧提起鄧博遠,他頓時就覺得自己剛剛一定是傻了。有這麼好的靠山,為什麼不抓住呢?如果能把鄧博遠和自己綁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那以鄧博遠的身份,肯定是不會有什麼事情的,相應的,自己也就可以被從輕發落了。

印駿祥打了個好算盤。

當然,這一切都要建立在鄧博遠能保得住自身,並且也願意拉他一把的情況下。

“大人,大人明鑒!小的招了,小的招了……”

印駿祥急急地開口,令鄧博遠想說什麼都來不及了。

只聽印駿祥急急地說道:“大人,小的的確沒有那個膽子,擅自拿太祖爺做幌子。是鄧大人,鄧大人告訴我,偶爾用一次也不會出什麼事情的……大人明察,小的不過是用假貨招搖撞騙罷了,萬萬不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啊!”

鄧博遠簡直氣得七竅生煙。

他的確收了印駿祥的錢,可他並沒有指使這個膽大包天的家夥拿太祖爺做幌子騙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