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安慰很蒼白,根本沒起到多少作用,更糟糕的是當晚周懷寰連晚飯都沒吃完,警局那邊就有訊息傳來,藍湄失聯了。

這又是一個重磅炸彈,周懷寰立刻趕去了警局,技術組的組長一見到周懷寰來,就跟上他說:“大概四點半的時候我們發現她的手機以及筆記本都斷線了,我們試圖重新恢複聯系,雖然聯絡上了,但是發現她的位置一直在一個地方沒有移動過,於是鎖定位置叫人去看看,派出去的人回來後說,藍湄的手機以及筆記本都被她遺棄了。”組長說著還拿出一樣東西給周懷寰看,說:“一起發現的還有這個。”

那是東方炙炎的流星鏈,周懷寰的心情更差了。

一個陌生女人卻打電話打到了肖文的手機上,電話裡,她說:“我是藍湄的結拜姐妹,叫歐陽逆雪,我需要見你,還有你的領導。”肖文疑惑了一下,說:“你是說周局?”

歐陽逆雪說:“我不知道他是誰,讓我見他就對了,必須是私下會面,不然我不方便跟你們談。”

肖文疑惑著,但還是把這個訊息告訴了周懷寰,病急亂投醫的周懷寰並沒有多想,立刻同意見歐陽逆雪,地方就在他自己家裡,在書房裡。肖文第一眼見到歐陽逆雪的時候,其實是有那麼一點震驚的,眼前的女人高挑漂亮,偏偏又氣質儒雅,莫名有一種迫人的氣場。不過跟她一起來的還有一個女孩,女孩模樣非常清純,看上去軟糯靦腆,眼神裡卻還是有一股堅毅之色。她自我介紹說:“我叫飛兒,是藍姐姐結拜妹妹,上次她出事,是我們幫東方炙炎把藍姐姐救出來的。”

肖文心裡默默的感嘆一下真是物以類聚,藍湄本身出類拔萃,她的好友也個個優秀。

周懷寰皺著眉頭,示意她們坐下,然後說:“所以今天見我是什麼事?”歐陽逆雪說:“惠子因逃走了,就在三天前,因該就是你們去那邊核實情況後第三天,她就逃走了。”肖文吃了一驚,說:“可是醫生說她是真的瘋了。”

歐陽逆雪搖搖頭,說:“她沒瘋,而是裝瘋,不但騙了你們,還騙了我和飛兒,所以現在徹底可以肯定藍湄被爆露的事情絕對跟她脫不了關系。”肖文遲疑了一下,說:“可是惠子因就算逃出去,也沒這麼大能量啊,何況她人在精神病院,怎麼去調查藍姐?”

歐陽逆雪說:“讓飛兒告訴你們。”飛兒遲疑了一下,說:“我今天來見你們是冒了很大的危險才來的,所以我先要保證我的人身安全,最起碼這次,你們就當沒見過我,什麼也不知道可以嗎?”

肖文說:“我已經看著你很面熟了,應該是在犯罪資訊庫見過你的容貌。”飛兒不安起來,說:“我已經死了。”周懷寰卻說:“你說你知道什麼?”

“惠子因的曾經的遭遇你們應該知道,而她實際上一直跟當初那個團夥的頭目保持來往,這個人現在雖然在監獄裡,可他當初憑借我們著些孩子,有著非常廣的交際面,不管惠子因想認識什麼人,她都可以透過這人去結實。實際上惠子因就算在精神病院,也並不需要她自己做什麼,她只需要找一個藍姐的仇家,而這個人有足夠的勢力,這就夠了。”

周懷寰馬上說:“這人叫什麼名字,把他找出來立刻安排審問。”

“叫何輝。”

飛兒說這些話的時候,歐陽逆雪一直在旁邊靜靜的,靠在椅背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一直到飛兒拽了拽她,叫她:“歐陽姐姐。”歐陽逆雪才陡然一驚,醒悟過來,飛兒問她:“你想什麼呢?”

歐陽逆雪說:“我在想如果我是惠子因的話,會怎麼做?首先她對藍湄已經是病態心理了,對藍湄的執著超乎正常人的認知,所以她恐怕不會就此放棄藍湄,然而藍湄又是個極難控制的人,也無法強行改變她的思維,所以作為她的追求者,最好的做法是什麼呢?”

飛兒急忙說:“是什麼?”

歐陽逆雪想了想,說:“如果是我的話,我會想先辦法孤立她,然後讓她置身於萬分艱難的環境中,呼天天不應,喊地地不靈。等她飽經磨難,精神意志都被消磨光,身處絕望中的時候,再出現給她提供幫助,讓她以為自己是好人,或者在把戲做得足一點,不遺餘力的幫助她尋找東方炙炎,那她肯定會感激我對不對,甚至是感激涕零,而這個時候,我會告訴她東方炙炎死了,而我會陪著她,幫她走出失去愛人的絕望,完美,她是我的了。”

所有人的臉上都出現了焦慮之色,肖文尤甚,但是沉默片刻之後,她說:“藍姐的意志力很強大,她不會這麼容易垮掉,落進圈套裡。”周懷寰卻說:“所以藍湄一旦被孤立,炙炎其實就已經失去存在價值了,這個惠子因怎麼可能在讓炙炎出現在藍湄面前?”

飛兒憂愁的嘆了口氣,說:“可是惠子因應該會把牌留到最後吧?現在可要怎麼辦?我們能幫到些什麼?”肖文聞言說:“現在連藍姐的下落都不知道,我們只能繼續追查資訊洩露的根源,找出線索來。”

哈豐角,是非洲大陸的最東點,位於索馬裡東北部哈豐半島的頂端,東鄰印度洋,目前實際屬於邦特蘭的管轄下,這裡有豐富的海産,也有原始的原住民。有從中國大陸輸送過來的各種先進器械,也有從中國那邊獲得的各種槍械。

中國在非洲大陸的發展越來越廣泛,在這邊的中國人也越來越多,處於常年戰亂的索馬裡,哈豐角也並不穩定,治安混亂,誰也不知道戰亂什麼時候發生。

但是藍湄從客輪上下來的時候,最起碼看到碼頭港口還是一番欣欣向榮的景象。

她來這裡的身份證件全是敵人提供的,她的手機電腦被遺棄在了國內,槍支無法透過邊檢。她隻身一人,出現在了這裡。

藍湄看著欣欣向榮的碼頭,拿出了錄音筆,按下按鈕,對著錄音筆說:“9月28號,東方失蹤第十天,我在哈豐角,暫時無目標無線索。”

那是一間空曠的房間,其實房間可能不大,大約只有十幾平方米,但是因為房間裡什麼都沒有,所以顯得房間裡面非常空曠。

房間裡連窗戶都沒有,沒有床,沒有椅子,除了一個馬桶以外,只有冰冷的水泥地面。一個人影蜷縮在角落裡,蜷縮在角落裡的她把自己的面部埋在雙膝間,身體姿態呈現著她的無助與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