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炙炎沒去上班,而是帶著藍湄去了醫院。藍湄對她還是愛答不理。東方炙炎推著輪椅,小心照看著她,去了耳科,給她重新配聽力器。藍湄坐在輪椅上低頭玩手機,就是不理會東方炙炎。耳邊聽到醫生說:“你要好一點,那就是這個牌子,防水防潮防靜電,用十年是完全可以的,只要不去故意破壞它。”

東方炙炎說:“我要那種沾了水之後還不會被電流破壞電路的助聽器,而且抗砸。有這樣的嗎?”

醫生愣了十秒,然後說:“那你可以嘗試一下這個牌子,美國産的,抗外力破壞上它是表現最出色的,不過有點貴。”

“先讓她試試帶著舒不舒服。”東方炙炎根本沒問價格,而是先讓醫生給藍湄試試舒適程度。藍湄戴在耳邊感覺也還好。於是就決定要這個,醫生開了單子,配好助聽器,東方炙炎去刷卡,刷完才知道這個助聽器九萬九,平常好一點的助聽器大約也就是四萬塊左右。

不過這個助聽器只需要放在耳窩裡就好了,輕便柔軟,還有調節音量的功能,不細看也不易被發現。

可是藍湄還是對東方炙炎愛答不理的,喝醉酒的那晚照顧了一晚,第二天又被趕去睡客房了。東方炙炎非常頭疼,每天早晚請安,中午還要打電話問一趟她心情好不好,今天過得怎麼樣?藍湄心情好了就敷衍她兩句,心情不好電話都不接。

這天東方炙炎一下班,就早早趕回來陪藍湄,結果回來藍湄還不在。東方炙炎急忙問保姆藍湄去哪兒了,保姆回答說:“她說她找朋友散心去了。”

東方炙炎想了想,滿大連市,能算得上是藍湄朋友的人除了一個柳樂,也就是最近才到大連的飛兒和林睿兩口子,於是急忙開了個車去找她。

藍湄確實是去找飛兒了,而且身邊都沒有帶個人,自己撐著拐,又不能開車,於是就坐公交車來了,飛兒看到藍湄撐著拐自己過來的時候都無語了,急忙讓她進門坐下,給她倒杯水,說:“你怎麼自己就來了?你家沒司機?沒司機讓東方炙炎送你呀。”

藍湄說:“我不想理她。”

飛兒詫異的說:“還別扭呢?”

藍湄說:“這次必須得給她長個記性,想起來一肚子氣。”正說著林睿也下班回來了,回來看到藍湄,說:“咦,你腿還沒好,怎麼就開始亂跑了?”藍湄其實腿力還是挺好的,一條腿傷了,另一條腿不撐著拐也能跳著走,撐著拐走個一半公裡還是可以的,聞言不禁說:“你們兩咋都這麼說呢?不歡迎我?”

林睿撇撇嘴,說:“你覺得呢?”

飛兒已經說:“睿姐姐,你賠她聊吧,我去做飯。”飛兒說著轉身走了,林睿也給自己倒杯水,說:“你既然不想分手,作一作差不多就行,作多了真的會傷感情的。”

藍湄卻說:“傷就傷吧,反正我的心已經被傷透了,當初她是怎麼追我的?現在說不管就不管,到手了就不珍惜了,這個小王八蛋。”

東方炙炎此時其實已經跟著找過來了,這裡抬手正要敲門,就聽到裡面藍湄說話的聲音,於是她暫時沒敲門,聽藍湄說:“到手了就不珍惜了。”心裡不禁沮喪。

這時林睿問她:“她到底怎麼追到你的?”

藍湄攤手做了個無從說起的表情,想了好一陣才說:“我那時候喜歡的是我初戀,後來初戀死了,我又是警察臥底,被陷害又成了在逃犯,山窮水盡走投無路的時候遇上她,人生特別的跌宕起伏,跟一般人說,一般人根本理解不了。”

“我跟你飛兒都不是一般人,人生也挺跌宕起伏的,能理解,你說吧。”

藍湄又沉思了一陣,說:“我那時候其實並不喜歡她,因為走投無路,跟她做了個交易,我做她女朋友,她幫我做事。她那時候還患有雙向症,在一起不是吵就是打,我要敢提分手兩個字,她不是把我往死裡逼,就是自己跑去自殺,不能跟別人過多接觸,不能說太多話,就這樣還一個不小心就可能讓她發病,而且一發病,破壞力超強,我都忘了在她手裡受過多少傷了。”

林睿聽著,詫異了半天,說:“這樣?我支援你分手,現在就分。”

廚房裡的飛兒聽到,有些嗔怪的對林睿說:“她們這麼些年了,不也沒分嗎?”藍湄嘆氣說:“是啊,沒分,因為她還有個超厲害的爹,救了我不止一次,還幫了我很多忙,我現在這個身份還是他給的,我欠了她爹的人情,答應她爹,會好好照顧她,□□她,把她變成一個正常人,後來她其實也變好很多了,對我千依百順的,我想做什麼都支援我,我當她是我的守護天使,結果就因為吃飛醋,把我留給居心叵測的變態,太傷心了。”

廚房裡的飛兒又插嘴說:“她因該是自卑吧,像我那時候,總覺得配不上睿姐姐,睿姐姐怎麼折騰我都能原諒她,說白了還是自卑。”

林睿馬上介面說:“做你的飯!哪壺不開提哪壺。”

“哦。”飛兒答應一聲,老老實實做飯去了,藍湄和林睿繼續聊天,林睿很想挖八卦,繼續問藍湄的事情。飛兒做著飯看廚房的垃圾滿了,於是把垃圾拎出去準備扔了,開門一開,東方炙炎一臉沮喪的蹲坐在門邊上。

飛兒楞了一下,說:“藍姐姐,門外有個不速之客,你要不要過來看一下?”藍湄一聽飛兒這樣說就知道東方炙炎找過來了,於是說:“你又找過來幹什麼?盯著我,看我有沒有跟別人調情?”

東方炙炎急忙站起來,忐忑不安的站在門口說:“沒有,我就是擔心你的腿沒好,需要人照顧。”

“哼!”藍湄冷哼一聲,沒有回答她。飛兒把東方炙炎拉了進來,說:“來都來了,一起吃飯吧,不過我手藝可不怎麼樣。”東方炙炎挪進來,站在藍湄身邊說:“我不是不珍惜了,我是不知道怎麼辦?那天我沒搞清楚原因,只是不想讓你去,你又堅持去,我怕我生氣發火,你又更生氣,我一直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總是找不對對你的態度。我知道我錯了......”

她這句話還沒說完,藍湄的冷眼已經看過來了,東方炙炎不禁頭皮發麻,說:“我不說這個話了,你看我表現好不好?”飛兒在旁邊已經說:“吃飯吃飯。”她把東方炙炎按到藍湄身邊坐下,東方炙炎於是小心翼翼的對藍湄說:“雪花兒,要不這段時間我把你媽媽接過來陪你?”

藍湄橫了她一眼,說:“我媽媽要是知道我這腿怎麼傷的,你覺得她會怎麼對你?”東方炙炎馬上忐忑的低了頭。

藍湄也不再說話,幾個人閑聊著吃完了飯,飛兒的手藝實在不怎樣,也就是能吃。所以藍湄說:“下次去我家吃飯,看看我的手藝,你這都是什麼,跟豬食差不多。”

晚上回家,藍湄還是一隻腳跳著,往外走去。東方炙炎急忙上去,拿走了她的拐,把她一把抱起來,說:“你就別逞強了行不行?到時候傷反複了,吃苦的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