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楊彥全又至州府,拜謁王鶚。

內堂。

“保賢有何事要見本府?”王鶚這幾日也不好過,朝廷派了運輸隊來催繳木材,王鶚正四處找木材填補窟窿。

“下官此來是為府君解憂的,聽聞府君正為木材之事發愁,下官特來獻策。”

楊彥全把光化木材推銷到了朝堂,同時也放出一頭洪水猛獸。

如今商賈都快瘋了,生意做到了光化州府衙門,與州府搶木材,王鶚氣憤之餘又無可奈何,利益編織的大網牢牢控住了每一個人,包括王鶚。

“哦!說來聽聽。”王鶚打起了幾分精神。

“固封山砦有木材,足以應對此次催繳。”

“當真?哈哈!那保賢快快命人將木材運來光化,州府會依照市價購買。”王鶚知道固封山砦有私貨,這不算什麼新鮮事,就連州府各個伐木隊負責人手中也有私貨。

但知道容易,讓他們拿出來就難了,手段再強硬也無用,伐木的後續工作還要依仗這些人,退一萬步講抓了這批人,耽誤進度不說,誰又能保證後來居上者不會變本加厲呢?

“下官運不出來,木材在侯通手上。”楊彥全坦言道。

王鶚第一反應就是爭權奪利,齊峰死的不明不白,楊彥全和侯通又要開始了:“你身為知寨約束不了下屬便是失職,還好意思來尋本府?”

“侯通有私兵,藏於山林,手段極其狠毒,下官常有性命之危,另外下官明察暗訪得知侯通私兵與舊金甲士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楊彥全能夠想到這一點還得益於米氏,米氏身上的紋繡與那日山鬼的刀飾十分相似,楊彥全猜測侯通在鄧州當山賊前有可能是金兵。

當然猜測不一定是真的,但楊彥全要坐實這一點,哪怕侯通不是金兵也無妨,只要扳倒了侯通,憑楊彥全的手段栽髒些物證不在話下。

“金兵?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王鶚是舊金的狀元,楊彥全竟想假借王鶚的手去殺舊金的兵甲,這種事王鶚自是不願,甚至對楊彥全生了厭惡。

“下官深知府君仁義,不願對舊日同僚出手,但下官的請願全是為府君著想。”楊彥全今日敢上門說這些,自然已經準備好了萬全的理由。

“為本府?呵!楊知寨倒說說看。”

“府君未上任前光化發生了一樁血案……”楊彥全將自己知道的事和盤托出,包括胡鵬被抓,尤宏的身份被吳世用得知以及馬氏亡國公主的身份等等。

王鶚越聽越心驚,自己治下竟然潛藏了這麼多舊金遺臣,這讓朝廷知道的話必然以為是自己包庇舊金人馬,那不僅要丟官位,還有可能丟了命。

“府君時不我待,聽吳世用的口氣,帶走劉長文的人馬身份絕對不低,他們查到的東西定比下官知道的更多,下官只恐這些瑣事連起來牽連到府君啊。”

楊彥全用的是一石二鳥之計,舊金人馬藏起來的不知幾何,多個侯通也在情理之中,此計一成,既能宰了侯通以洩心頭之憤,又能得一件大功。

“若真如保賢所言,這個侯通確實留不得,需儘早動手,殺之以明志,讓朝廷知道我等與舊金人馬早已勢不兩立。”王鶚沒想到臨了臨了卻遇到了這種事,以後只怕會有更多人說自己忘恩負義了,史書上還不知會如何記載呢。

“下官還有一件事提前要向府君請罪,侯通以下官性命作為要挾,讓下官簽了一份全權授予伐木生財的公函,下官為追查真相,只能和其虛與委蛇。

當然侯通給下官的分成,下官一文未動,全在知寨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