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世用的能量不淺,三日時間備好了人馬船隻。

糧食上船,一日半的功夫已至固封山砦下的渡口。

楊彥全謝過幫運人員,指揮軍戶搬糧上山。

侯通站在寨樓處望著楊彥全意氣風發的身影心中頓時涼了大半。他在砦寨積攢了這麼長時間的威望被楊彥全無情碾壓,只怕日後軍戶只尊楊彥全了。

“呼!”

侯通長舒了一口氣,調整自身心態,軍戶本就都是牆頭草,給點好處自會回來,現在最主要的是穩住軍營人心,只要握住兵甲,楊彥全也不敢拿自己怎麼樣。

“知寨辛苦,末將有失遠迎,此間糧草還是交給兵甲搬運吧。”侯通下樓,笑臉迎上。

“無妨,糧草暫存知寨所,侯都頭且繼續巡視。”

楊彥全抬頭掃視了一眼寨上兵甲,兵甲們紛紛單膝跪地,不敢與楊彥全對視,哪怕是弓立也躲到了樓臺後方。

這樣才對嘛!任憑你侯通如何拉攏兵心,但在楊彥全面前所有人都得乖乖跪著。

“參見知寨!”寨門上下兵甲齊聲高呼。

“眾甲自行巡邏。”

楊彥全向侯通微微點頭,大步入了寨門,那條瘸腿似乎都走得更輕快了。

此後數日,時有軍戶上門求糧,楊彥全慷慨予之,被救濟的軍戶感恩戴德,同時引得更多軍戶上門。

知寨所內,楊彥全自執筆認真記錄每一個上門軍戶的家中情況,包括家庭人丁、收入來源、可否有病人等等。

這是一個極其繁瑣的工作,讓楊彥全想起了在墟市司抄錄舊賬的日子,要是廉希憲在身邊就好了,那傢伙是個頂級好用的工具人,只可惜廉希憲身負凌雲志,胸懷乾坤心,又是王鶚親傳弟子,他的起步要比楊彥全高太多了,只需一場科考,便可以讓楊彥全難望項背。

五月下旬,軍戶錄冊基本接近尾聲,比楊彥全想象中人丁更多,達六千四百多人,就算再徵調五百役夫也有富餘。

一個砦寨能有這麼多人其實也能想通,一是管轄鬆散,接收來往人員只需有一二熟人即可;二者有皇糧吃,屯田司的救濟糧雖然不管飽,但也餓不死人,僅憑這一點就比北方大多數州府強。

矬子堆裡拔大個,這年頭能活著就不錯了。

另外,州府摧收木材的政令已至,要求六月初足數上繳,楊彥全即派人去告知齊峰。

五月底,役夫們陸續運木材回寨,砦內校場壘放起一堆堆原木山。

同日,齊峰迴知寨所覆命。

“末將拜見知寨。”

一個多月時間齊峰黑瘦了不少,可見盡了心力。

“齊都頭勞苦,情況如何?”楊彥全已去校場視察了,木材足以交付州府,但他還是想聽齊峰談談具體細節。

“自上山以來,知寨糧草供應充足,役夫也不敢怠惰,其間有十五天雨日,山路溼滑,幾乎沒有出工,但僅是餘下的二十多天役夫便已經伐足木材,甚至數量超過三成。”

有些事不做不知道,一做嚇一跳,齊峰親身經歷過一番後才明白伐木的水份有多大。

楊彥全點頭再問:“傷亡情況如何?”

“二十四人受傷,六人死亡,屍骨俱收,歸還於軍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