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見(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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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楊彥全吃飽喝足,離了呂園。
劉接待與呂榮親送出門,直至楊彥全消失在街角。
呂榮此刻酒意全無,與劉接待也沒了剛才的父慈子孝,一副冷眼態:“父親好算盤,只可惜楊瘸子也個懂事的,父親失望了吧。”
“四郎在說什麼?為父醉了,四郎明日早些起身,與為父去驛站熟悉章程。”劉老倌仍是慈愛模樣,語氣迷惑,好像全不知情。
“哼,父親好自為之,這是呂堰,呂家的地盤。”呂榮甩袖而去。
劉接待一臉如常的回了後院,初進門,便見一十六七的少年郎站在屋內焦急等候。
“大父,情況如何?”
少年郎姓劉,行六,喚做長文。
劉接待嘆了一口氣,微微搖頭:“楊瘸子是個精明人,隻字不提六郎,這接待之職被呂四得了去。”
呂園不大,故事不少。劉接待入贅呂家時已步入中年,有一子劉大,而呂夫人也活有一子呂四,劉大本已婚配,之前有三子皆未活,在呂堰又生三子,只活了劉長文。
劉長文從小長在呂園,劉接待很是疼愛,此次劉接待提的也是劉長文,楊彥全裝作沒聽清說成了呂四,劉接待無奈只有告知呂太公,呂太公是人精,一聽就知道其中的貓膩,但也沒有戳破,就讓呂榮上位。今日未出席,也是給劉接待留了三分顏面,畢竟劉接待二十多年來無大錯。
“大父,如此無望,我還是離了呂園吧。”少年心性,有氣不對外,反到怪在祖父身上。
“六郎莫急,辦法多的是,楊瘸子近來越發散慢了,公文信件也不看,出錯不遠矣。”劉接待自然也有私心,他與呂婦寡淡如水,分房多年,呂榮又非己出,哪有盡心一說,唯劉氏一脈是體己人。此外劉接待當牛做馬二十餘年,沒有怨氣是假的。
“等?要等到何時?呂四當了公人,我日後會被欺壓的更慘,還不如早早離去。”
“莫說此話,大父與你透個底,楊腐子這驛公已是煞位。”劉接待起身閉了門戶,小聲私語:“六郎,呂堰驛不大,學門很深,近半年來襄陽府走光化城用的都是步遞,可見襄陽府的官員與光化的官長矛盾日深。”
“何解?”
“日常公文走步遞沒錯,但財斌文章,兩市定價呢?襄陽驛有府君撐腰,呂堰成了三不管,出事只看光化官長的心情。
這種事屬於無妄之災,躲不過去的。”
“如此兇險,豈不要牽連全驛,大父為何不告知楊瘸子。”
“如此情形楊瘸子哪能不知?但他又有什麼辦法呢?官場公文他一個驛吏敢拆開看嗎?敢去分輕重緩急嗎?只能襄陽驛走遞,呂堰跟遞。若次次馬遞,光化官長不治他翫忽職守才怪。
呂堰驛份屬光化,卻只能依照襄陽驛的意願行事,兩面不討好,這才是最悲哀的地方,一旦出事,定是第一個被推出去的。
所以此時入驛站並不是上佳選擇,大父也是為你著想,大父受牽連沒關係,不能苦了六郎你啊。”
劉接待說的情真意切,當然也有誇大的成分,這種事驛遞之間常有,責罰也有舊律可循,只懲其首,驛站無事。
“大父,六郎錯怪你了。”
“無妨,六郎明白就好。”
劉接待鬆了一口氣,就算把這小祖宗安撫了,不過事如言,只怕有心人。
翌日,午間。
楊彥全從宿醉初醒,便聽見敲門聲。
“何人?”
“驛公,某是甲頭呂三啊。”
“何事?”
“夏慈掌來呂堰了,鄉書手差某來喚驛公。”
楊彥全聞言不敢怠慢,起身洗了把臉,換了身衣物,隨呂三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