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數日,全績早出晚歸,朝會之上一言不發,整天埋頭於兵部卷宗。

朝野上下不少人心生譏諷,看來全相帥也非文武鼎盛,也有弄不懂的時候。

話轉兵部公幹馬光祖。

馬光祖自接到命令後便直奔湖州烏程,此地原為濟王所屬,霅川之變後禁軍與北軍整合,再加上西涼之戰、山東之戰、台州之戰,禁軍老弱殘卒都被分離出營在太湖境屯田,朝廷還專門設定了屯田使岳珂。

馬光祖入得烏程,街上繁華熱鬧,時見穿著盔甲制式的兵卒往來。

馬光祖尋了一處茶肆落腳,吃些飯食,耳聞周遭攀談之語。

“聽說了嗎?縣衙出大事了。”

“看都看見了,不就是縣衙被圍了。”

“廂軍這次鬧得可厲害,看架勢要把縣衙給砸了。”

“呵,哪次不是這種陣仗,鬧兩天就好了,我們看個熱鬧便行。”

馬光祖聞言起身走向臨桌,拱手笑道:“二位兄弟,我這人生來愛聽故事,剛才聽兄弟講縣衙要被砸了,不知道是什麼原由?”

“你是外地人?”方才還侃侃而談的二人此刻顯得有些拘束。

“不算,錢塘縣來的,想來此地做些小生意。”馬光祖要了一壺酒贈予二人。

“兄弟你太客氣了,此事說來還牽扯到一樁人命案,半月前城南郊河崩堤,衝進了樹林,帶出了一具死女屍,那天好多人都去看了,那死狀可慘了,被人扒了衣服,身上全是鞭打的痕跡。”

“那後來?”馬光祖為其斟了一杯酒。

“後來縣衙放出訊息,說是抓到了兇手,廂軍一下子就鬧開了,每隔三五日便圍一次縣衙。”

“廂軍做的案?”馬光祖順話向下問。

“不知道,官府到現在也沒有貼結案告示,不過我猜十有八九就是這群兵匪做的。”

“本地廂軍名聲不佳嗎?”馬光祖再問。

“當兵的都一樣,跟著花帥時耍盡了威風,如今讓他們在這裡種地,他們能安分了?算了算了,不說了,說多了惹麻煩。”二人醉醺醺的又扯起了花事,不再搭理馬光祖。

午間,馬光祖動身去了縣衙。

一到縣衙門口,便見七八個著短衫的青壯盤坐在縣衙門口,左右衙卒皆不敢吱聲,為其留下撒潑的地界。

馬光祖自是不懼,徑直走向衙門。

“你是幹什麼的?今日縣衙不辦公務,速速離去。”青壯抬手擋住了馬光祖。

“你們是幹什麼的?光天化日之下坐在縣衙門口,妨礙地方公務,此罪可徙!”馬光祖怒目直視眾人,這裡還是兩浙地帶,天子腳下,竟有人敢如此惹事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