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暗,應理城下土焦灼灼,滾滾濃煙彌久不散,外牆壘屍,雲梯碎木,一片慘淡景象。

不遠山仍有零星的蒙古騎射在巡遊,時不時靠近城牆發出一二冷矢,讓守城士兵保持高度警惕。

這是蒙古人常用的襲擾手段,意在疲敵,但應理城的守城人馬眾多,此計很難奏效。

翌日,速不臺再次攻城,城牆上換作西夏士兵主防。

但西夏兵在多年與蒙古人的交鋒中鮮嘗勝績,對蒙古兵有本能的恐懼,以至於嵬名令公多次下令,西夏兵才張弓漫射。

而蒙古人再延續了昨日兇猛的打法,騎甲掛盾在前,騎射並行在後,以鏑箭為號,眾騎射同時射向鳴鏑方向,打出密集的攻勢,隨後牛皮洞子、雲梯齊出,壓向城牆。

“叭!”

雲梯搭上石牆,西夏兵以滾石落木擊之,蒙古兵悍不畏死,前赴後繼衝上雲梯。

“刃!”

約過半個時辰,第一位蒙古兵登上城樓,手持彎刀徑直衝向西夏兵,西夏兵出槍突刺,卻被蒙古兵靈活躲過,一擊彎刀劈在了西夏兵的面門上,將其砍翻在地。

“嗖!”

與此同時另一側,一蒙古兵剛爬上城樓,便將手中的鐵骨朵擲出,重重的砸在因為西夏兵的胸膛上,這鐵骨朵形似流星錘,更有凹凸感,這一擊勢大力沉,足以砸斷人的胸骨。

隨即,那蒙古兵抽出腰間別的手斧,揮舞的虎虎生風,一米之內無人敢近身。

城下蒙古中軍,速不臺親臨前線觀望戰局,見局面形成一邊倒,神態大喜:“哼!這有何難?依本將爾等昨日就是未盡力,不然怎麼可能打不過這群西夏殘兵!”

“將軍,這……唉!昨日我軍傷亡近千人,且各部協戰配合順暢,根本攻不上城頭,今日也不知為何守城兵馬戰力下降的如此之快,許是經過昨日一夜騷擾,這西夏兵甲已疲。”將領找了一個理由,不過心中仍然存疑,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兩天的守城兵馬絕不是一批人。

“好了,不必多說了,讓各部加緊攻勢,爭取在日落之前敲開應理城的大門,這樣一來本將也好給大汗一個交代。”

速不臺等得起,鐵木真等不起了,依照鐵木真現在的身體狀況,若是再拖延半年,有可能真的會病死在西夏戰場,這樣傳出去便讓世人恥笑,徵西諸國都沒有難倒鐵木真,在這西夏方寸地老馬失前蹄,有損成吉思汗的威名。

“是,將軍。”

將領聞言,褪去厚重的戰甲,只戴一頂圓盔帽,手持彎刀,走向攻城隊伍前列,推開抗雲梯的一員,自己補入戰鬥序列,隨即高舉彎刀:“健兒們,隨本將衝殺!破了應理城,大屠三日,雞犬不留!”

之後,蒙古人的攻勢越來越激烈,騎射兵直接堵在了城牆下,馬背箭袋換了三遭,不少人弓弦上都見了血,但依舊堅持高強度的密射與精準的定點射擊。

城樓上,蒙古兵已經佔據了石道,石道上橫七豎八倒滿了屍體,幾桿西夏旗也倒在血泊中浸染。

而西夏兵已經退到了兩側石階處,眼看就要不敵敗陣。

值此刻,左側石階下方殺上了一隊人馬,為首者持一長槍,三步躍上石道,槍出如龍,精準刺入一蒙古兵胸膛,斃其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