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生海風,疊浪湧岸,頃刻大雨而到,合風拍打船帆,大船遇海小如孤舟,只得無力搖曳。

下雨不當緊,但可苦了火器兵,火器遇雨多失靈,更有炸竹自爆之景,讓火器兵不敢冒然行險。

此況盡收樹生兒眼中,心嘆族靈庇佑,繼而朗聲大喝:“兒郎們,鬼火已無威脅,盡情衝殺!”

主將提振士氣,一眾島蠻紛紛叫喝回應,如山獸一般橫衝向前。

島蠻的兵器雖不如宋甲,但論單兵體質多遠勝宋甲,畢竟天地為家,茹毛飲血換來的就是這皮糙肉厚,力大無窮。

“嗖!”

只見一支系繩飛矛徑直射向高壘寨門,瞬間洞穿一宋甲的胸膛,宋甲在滿目恐懼中栽落高臺,極目遠望戰場局面倒向島蠻一方。

“倒下!給我倒下!”

阿赤已衝到外營轅門,他周圍島蠻人數也佔上風,進攻壓力已大大緩解,且他面前就是象徵著部落圖騰般的行軍大纛,那醒目“全”字與旗幟本身的鮮豔都說明這是一支新興的宋甲。

“嘿!”

阿赤一把拔出插在宋甲屍體上的血刀,右臂暴起青筋,全力揮砍向旗杆。

“爾敢!”

一宋甲旗頭見大旗將倒,體內迸發力量架刀推開面前島蠻,徑直衝向阿赤。

“刃!”

“當!”

二者短兵相接,旗頭雙目赤紅已經調動了周身氣血,反觀阿赤卻無異樣,仍可輕鬆招架旗頭凌厲的攻勢。

“噹噹噹!”

旗頭雙手持刀連劈三式,皆被阿赤輕鬆化解。

之後,阿赤左步後撤,身體微微前傾,單刀直刺旗頭胸膛。

“噗!”

沒有任何花樣,僅有的只是力量上的完壓,雙兵交陣,習武者少,多是本能反應和多年積累的臨場經驗,殺招只在一瞬,錯步間阿赤已持刀貫穿旗頭腹部。

血染紅甲,旗頭斃命。阿赤起刀再砍大旗。

值此刻,一杆鐵槍穿營而過,槍尖精準命中阿赤右臂,槍身所帶的貫穿之力將阿赤掀翻在地。

“踏踏踏!”

馬踏泥沙,一青衣女將飛馳而來,雙目涼冷,漠視眼前之人。

馬掠沙寨轅門,青衣女將順勢握住鐵槍,生生的將阿赤的右臂扯了下來。

“啊!”

阿赤吃痛狂叫,右肩鮮血如注。

“哼!”

青衣女將嘴角微微一笑,提槍反握,向後一擲,槍尖從阿赤額頭刺入,一擊斃命了這引眾入寨的元兇。

“楊將軍來了!”

宋甲見青衣女將分分振臂高呼,眼中對女將多存敬意。

不錯,來者正是縱橫山東兩淮,號稱第一勇武的梨花槍四娘子楊妙真。

“整頓全軍,隨本將殺出營寨!”

楊妙真未曾想到島蠻可以組織其如此大的攻勢,這讓他更加好奇領頭者的身份。

馬踏前營,梨花槍所過之處無三合之敵,習武者在戰場是特殊的存在,他們懂得如何用技巧錘鍊身體和控制力道,且有固定招式的趁手兵刃,殺傷的威力足以導向戰場的走勢,此乃將之勇,兵形勢也。

“十四,這女人是誰?”